十年后,离月四十五年。
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涵玉前几年天天固执的坐在家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大街上,想着万一有一天四哥就会骑着马回来看自己了。
可是渐渐的随着时间远去,涵玉对初觐尧的想念也逐渐的埋在了心里,也就不再天天到家门口等待着。
“姑娘,今天怎么四公子的礼物还没有送到,往年这时候不应该早就到了吗?”丁香站在涵玉的身侧整理着礼单好奇的问着。
涵玉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书籍,虽说现在才在豆蔻之年,但眉眼之间隐隐可见长大之后的风姿,比之娘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四哥有事耽搁了吧,如今娘亲病重我也没有心情过那生辰。”涵玉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满目尽是哀愁。
“姑娘不要担心了,夫人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丁香也只能安慰着涵玉,自从颜敏生病以来涵玉就日渐的消瘦了下去,再这么下去身子定会吃不消的。
涵玉放下书本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娘亲。”
来到颜敏的住处,涵玉就见到三岁的凌裕安被乳母抱了出来,站在门口逗了会弟弟便听到房内娘亲的声音传来,“是玉儿在门外吗?”
涵玉收起帕子让乳母好生照料着弟弟,在丫鬟撩起门帘后便进去了。
一进门看到颜敏斜靠在床头,一脸病态的看着自己,心头不由得一阵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是没有流了下来。
恢复好情绪,微笑着来到颜敏的床边坐下说:“娘亲,今日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可见爹爹新请来的大夫还是有用的。”
颜敏十分怜爱的看着涵玉,自从自己三年前生了裕安之后,这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的整日缠绵于床榻之间,倒也委屈了玉儿年龄尚小却要学习持家之道。
“玉儿,娘亲这几日思虑再三决定让你学习如何进行持家之道,虽说你现在年龄尚小但之后娘亲还不知是否……”
“娘亲,不要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们的。”涵玉不愿听到颜敏说那些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
颜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不舍,正要说话时一口气突然提不上来咳了半天才好转。
涵玉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娘亲,你就不要再思虑了,家中之事会有凌嬷嬷告诉我该如何做的,你就只要养好身子就行。”
“好,不过今日娘亲觉得精神好多了,便先来教你如何看账本吧。”颜敏笑着说着,又挥手让凌嬷嬷去帐房处去了近期的账本来。
涵玉就在颜敏的房中学了一下午该如何看账本,好在涵玉天资聪颖很快就学会了该怎么做。
没一会儿,凌远德回来了,看到房中的妻女又想到之后的事情心里对涵玉竟有些惭愧。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爹爹。”涵玉从位子上站起来看到凌远德进来笑着说,“娘亲在教我如何看账本呢。”
凌远德走过去看了一眼,又坐到颜敏的身边说:“你和玉儿身子都不好就别那么劳累了,这些东西放着以后再说也可。”
涵玉站在房中看着爹爹和娘亲的样子,也不方便停留便悄悄的退了出来。
看着涵玉离去,颜敏本应“虚弱”的身子竟一下子用力的推开凌远德,没好气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凌远德见状也只是无奈的笑了一声说:“敏妹,我知这几月委屈你了,待我将裕安的事安排好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颜敏心中本就是一肚子气,想起几月前老爷收到那人的来信说到京中局势隐隐有些动乱之象,想叫老爷入京述职,可那京中又岂是良善之地只能想了办法让自己和裕安假死于世,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之中,“你就怎么忍心将玉儿一人留下,要不我们告诉她实情免得她担忧。”
“不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知道这是委屈了玉儿,待你假死之后,颜国公府定会派人来接玉儿,到时候我再修书一封给那人,他定会保玉儿平安。”凌远德环住颜敏的身子说出之后的安排。
颜敏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作罢了,趁着这几日还是和玉儿多多相处吧,等到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于是就在之后的日子里颜敏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教给了涵玉,并和她说起了颜国公府之中的事情。
就这般,半个月后,凌远德幼子凌裕安突的天花之症,请了姑苏所有有名大夫来诊治却也救不了这天花之症,不久凌裕安不治而亡。
主母颜敏因思子心切,悲痛欲绝之下竟也撒手人寰,整个林家就只剩下了凌远德和凌涵玉父女孤苦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