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红叶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观察着这二人的武功,一张嘴巴张得好大。
“老燕,你说这年轻人不会是那人的徒弟吧?可把那家伙的招数学了个十成十。”
燕山老人没有说话,两条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说起来他的眼神要比红叶看到得更多,只是那样的结果却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月非翊看着天空中时不时交织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让言末上台是为了测荒戈的水有多深这件事情不假,但是眼前看到的却让他内心早已掀起了波涛。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至少八成的人觉得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但是在真正的高手看来,这场比武从一开始就已经奠定了胜负。
白衣男子努力地将自己的武功和言末保持在同一水平上,使出的力还不到三成,而这足以让言末手忙脚乱了。
“前辈的武功,晚辈领教了。”
月非翊是通过看出来的,言末却是真实感受出来的,那处处受制的感觉让人打得真憋屈,与其这样,倒不如提前认输。
“前辈?”
众人没有忽略言末说出的话,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怀疑——白衣男子虽然长相平庸,可那张脸怎么看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如果非要他们评价的话,言末看起来还要比白衣男子年长上几岁呢!
“你认识我?”
白衣男子没有反驳,脸上反倒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只是那双看向言末的眼眸里充满了杀意。
“不认识。”言末摇摇头,“晚辈不过是猜一下罢了,没想到前辈竟然自己招了。”
“小子,你最好小心点,若是暴露我的身份,你的小命儿也就活不长了。”两个人的对话是通过内力传输的,在外人看来他们不过只是面对面打量着对方罢了。
言末并不在意,只是那双眼睛却不经意地朝台下的某个角落望过去,“前辈武功高强,定然能看出晚辈的武功不属于东凌,也不是东凌人,既然晚辈都能看出来,那其他人也未必看不出来。”
白衣男子顺着言末的目光看过去,再看向言末时自然没有错过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呵,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浮躁。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前辈,今年不过二十有七。”白衣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声音,刻意用内力扩散,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楚。
燕山老人鼓着掌站了出来,“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的年轻人比当时的我们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既然这样,老夫宣布,本次的擂台选拔从原来的一天延长至三天,为的就是能让更多的人来挑战!”
“燕山老人英明!”
“不愧是楚盟的长老,这份气度可不是平常人能有的。”
台下的人拼命地鼓着掌,唯有站在擂台中央的白衣男子脸拉地老长——这个老匹夫,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之后又出来了几个挑战白衣男子的人,不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就是四五十岁的隐居人士,奈何都一一败下阵来。
夜幕慢慢降临,为了防止上次东南角戏台的事情再次发生,今天的擂台比武便早早地结束了,而站到最后的人自然还是那白衣男子。
东南角戏台,安满随着月非翊和言末来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惊讶,“你们这些天都住在这里?”
“对啊!”月非翊不以为意地回答着。
“也就是说戏台的幕后主使一直都是你!”安满说出来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戏台在荒戈虽然不算是一方势力,但成立多年却没有人敢动,不少人都纷纷猜测它背后的靠山是谁。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江泽辰还是荒戈东家的时候,也没办法将这戏台纳入自己囊中。
月非翊没有继续给安满解释,反而将矛头转向了言末,从言末下台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样,“你在台上的话什么意思?”
一听到这里,安满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前辈?难道说他已经七老八十了?”
言末将放在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甚至来不及听安满说完那一句——“那是我给自己倒的!”
“王爷,属下也只是猜测,那句前辈不过是诈他罢了。”
“什么意思?”安满不解。
“意思就是,属下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因为他的武功高强所以觉得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年轻。”言末只觉得有些口舌干燥,“甚至属下还有种感觉,他的武功甚至不在您之下。”
“此话当真?”
“当真。”
事实上言末并没有见过月非翊全力以赴练武的模样,只是凭借大概预测罢了。而这已经足够说明那白衣男子的厉害了。
在场的三个人纷纷陷入了沉默——这还只是第一天而已,那第二天、第三天又该如何?
彼时的江泽辰坐在自己的专属座椅上,脸上的暗沉并不比月非翊等人少多少,亏他还在荒戈呆这么长时间。
“给本王去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再厉害他能跑到哪里去!”
下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安静,比赛结束后不是没有人尾随那白衣男子,只是没过多久就被甩丢了。
“王爷,那人的武功再高也不能和您比啊!何必为了一个小喽啰大动肝火。”一个下人屁颠屁颠地跑到江泽辰的身边,手上还拿着江泽辰平日里喜欢吃的点心。
只见江泽辰嘴脸一歪,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哦?小喽啰是吗?那要不明天你去和他打?若是赢了这荒戈的东家让你来做?”
那下人被这话吓得盘子都差点没拿稳,脑袋都快摇成了拨浪鼓,“王爷息怒,小的不过是随口一说,还请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在外人面前,江泽辰是见人笑三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笑着处理的王爷,可在对自己人时,那喜怒哀乐的模样不知让多少下人望而却步,每天几乎都是提着心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