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白英和白薇面面相觑着,现在可以算是桓王府最难的时候了,只不过她们即便是再有心也不过只是两个丫鬟罢了。
别说是救月非翊出来了,就连出这桓王府的能耐都没有。
白英安慰地拍了拍白英的肩膀,“我们能做的就是伺候好姨娘就好了,姨娘心里一定比我们还要难受。”
白薇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们甚至连安满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离开都没有问,因为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安满并没有乖乖呆在房间里,而是收到了一张字条后离开了房间。当她推开后院竹林里的一扇房间门之后,忍耐了十几个时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出了眼眶。
“宁爷爷,您真的有办法吗?”
说到底,安满也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即便是经历了国破家亡的事情之后,她的内心已经变得坚不可摧了。
但是在宁大夫面前,她似乎还是那个敏而好学的九岁小姑娘。
宁大夫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率先将一块儿手帕递到了安满的面前,等她将眼角的泪水全部擦拭干净之后才终于出了声。
“满儿,其实你也有办法,只是你关心则乱罢了。”
一盏茶的功夫之前,宁大夫让人去给安满递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速来,有法”四个字,就是害怕这丫头多想,然后事后做出劫狱什么的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可使没想到的是,情况竟然更糟糕,毕竟一个人最害怕的就是没有斗志。
安满坐在椅子上,看着宁大夫从旁边拿过来的铜镜里的自己——眼睛已经肿得和鱼泡没什么区别了,一张惨白的脸,这要是大晚上直接走出去的话一定会把人给吓死的。
“皇上既然现在都没有动作,就说明他还有别的打算,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桓王爷谋反这件事存在着一定的蹊跷。”
只见宁大夫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出来的话就让安满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事实上,这样的道理安满未必不知道,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宁大夫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之前还在东凌皇宫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什么阴暗的一面没有见过。
甚至于,再排除一下,陷害月非翊的也不过就是和他对立的那几个人。
“您的意思是……”彼时的安满已经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虽然还是有些红肿,但其内至少有了光芒,有了光芒就说明安满又重新活过来了。
“爷爷的意思你已经明白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等着以后后悔。”
宁大夫的确不喜欢月非翊这个人,尤其是他还对安满做过那样的事更是不可原谅,但谁让他现在还住的是桓王府的地方呢?
等安满走了之后,吴泯才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地不情不愿,就像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小娃娃似的,一张嘴撅的老高。
宁大夫见他走出来也不理会他,只是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反正他也听不见,只要不看吴泯他就不会知道这小子像说啥。
“爷爷。”
吴泯也是在来京城的路上才知道宁大夫不用人翻译就能“听”懂旁人说话的,替宁大夫高兴地同时也不免有些心里不平衡——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一路的人恐怕除了侍卫以外他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吧?
嗯,这个药草在京城想来应该很常见,可以多备一点治疗风寒之类的毛病。宁大夫用手指沾了下唾沫然后翻了一页书。
“宁爷爷,您就是太偏心了!”吴泯就差蹦得三尺高了,可宁大夫除了翻了页书以外没有任何的举动,急的他只能走到宁大夫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服,“宁爷爷,我也想跟着安姨娘去皇宫,在这里呆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宁大夫一个暴栗敲在了头上,那声音响的恐怕在房间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去?恐怕满儿就只顾的照顾你了,还怎么救那小子!”
那小子?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宁大夫一个人敢这么称呼月非翊,月非翊还不会有什么不满之处了吧?
皇宫,乾宁宫。
其实和宁大夫的猜测也算是大同小异,皇上之所以迟迟下圣旨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此事有蹊跷,表面虽然是龚呈时在负责,但实际上他早就已经暗中派自己的亲卫队去调查了。
先不说现在是不是太平盛世,就在所有大臣都知道自己身边有了菩提大师之后再做谋反这样的事,难道没有一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吗?
总的说起来,虽然京城里因为谋反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但皇宫里还是一片歌舞平升。
尤其是皇上,今日他还特地把礼部尚书给请了过来,为的就是询问一下关于在皇宫里给小郡主举办满月酒的事情。
毕竟,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月非翊还是桓王爷,他的女儿自然也是小郡主。
“回皇上的话,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唯一需要的就是在仪式开始之前的一天里把小郡主接到皇宫里就可以了,最好王爷和王妃也在。”
礼部尚书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皇上一个心情不好把自己当成是月非翊的同谋给抓起来。
“嗯。”意外的是,皇上的第一反应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这样吧,剩下的事宜就交给皇后吧,还有三天时间,让她稍微辛苦点。”
尤其是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听出了皇上语气里的温柔。
看来这皇宫里是要变天了。
皇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脸上也始终都是一种蛋淡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来人,赏。”
自己就是来传个话的,这也要赏?礼部尚书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之前他也没有和皇后有过什么交流,出身贫寒的他一向是让众位大臣敬而远之的对象,因此十多年来还只是个五品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