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满听着不停歇的敲门声和越来越恶毒的谩骂实在有些头疼，从床上站起来直接打开了房门，把门外没有反应过来的余子娆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骂够了没？”
“自然是没有，你这贱女人，就是嫉妒，你信不信我也刮了你的脸！”余子娆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甚至她的手上还真的有一把匕首。
安满毫不在意，只是给她留下了个后脑勺便转身进了室内，“原来以为你只是笨，没有想到你还这么蠢！”
“你说谁又蠢又笨！”
余子娆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抬起手就把匕首朝着安满的后背扎了过去。
只是安满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一个转身躲了过去，一伸手打在了余子娆的手臂上，“咣当”一声匕首应声落在地上。
“安满，你不得好死！”余子娆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她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安满，也杀不了她，来之前就知道。
“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余子娆怀疑自己听错了。
“连事情是谁做的都不知道竟然还在这里冤枉好人，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怜？”安满冷笑了一声，扶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余子娆沉思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看安满的时候眼里原本的红血丝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
“不止我知道，想来这王府里除了下人们，应该也就你不知道了吧。”那天晚上安满也曾仔细观察过孙玲儿，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变了很多。
仅仅这么长时间不被徐婷晚找麻烦这一点，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徐婷晚。”
余子娆只是有些时候脑子不会拐弯罢了，并不代表提醒到这个地步了，她都不知道是谁。
“这橘子挺甜的，你要不要尝一尝？”安满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倒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橘子上——不过不得不说，能在这个时节吃到这么甜的橘子确实不容易。
余子娆见安满不理会她也不生气，只是从地上默默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所以孙玲儿也知道，看来那个呆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下次去秦城一定要再买些橘子回来，就算是买多了拿出去卖也不错，一两银子一斤怎么样？”
“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打劫？”余子娆看着坐在凳子上眼里心里只有橘子的女人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本来想说去谢谢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余子娆离开之后白英才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还想要把橘子分给自己一些的安满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担心——自己这个主子聪明是聪明，可有些时候也太有恃无恐了些。
“姨娘，您这样太危险了。”白英的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拧巴地和麻花一样，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家主子好像要和这王府里所有人结仇了一般。
“你想太多了。”安满终于把手上的橘子放了下来，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帕，“余子娆是最在乎她这张脸的，毁容对于她来说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痛苦，接下来我们只说看好戏就可以了。”
下午的时候周太医依照昨天说好的来给余子娆上药，彼时的余子娆已经没有那么暴躁了，反倒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眼角一颗泪水欲滴未滴，就连那血印子此时看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姨娘忍着点痛，可能会比较疼。”周太医约莫五十岁的年纪，看着现在的余子娆就像是看他的女儿一般。
“好。”
上药的过程很快，周太医也很知道分寸地将剩下的药交给了一旁的清水，“这药就直接撒上去就好，像我之前那样，一日两次，记得千万不要碰水。”
清水接过，急忙点头称是。
“太医，昨日是妾身太过冲动了，若是做了什么惹太医不开心的，太医记得多担待一些。”余子娆从床上坐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布袋子递到了周太医的手上。
“姨娘这是什么意思？”周太医想要把布袋子塞回去。
“周太医就不要客气了，您应该也看得出来，妾身在这桓王府里大抵是最没有地位的人了，这伤……算了，日后麻烦太医的地方恐怕还有很多呢！”
扮可怜这件事对于余子娆来说太过得心应手，别说周太医年过半百了，就算是个八十岁的老人过来，余子娆觉得自己也可以勾起他的同情心来。
周太医掂量了一下分量——着实不多，“那老夫就收下了，这是避毒珠，不值什么钱，但是佩戴在人身上应付一些毒性不大的毒药还是可以的。”
“多谢周太医。”
余子娆瘫坐在美人塌上将那串避毒珠把玩在手心了，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查出来了吗？”
书房里，月非翊头也不抬地和刚进来的言末说这话。
“没有，这块玉佩太常见了，就东街小贩那里三钱银子就能买上一块。”言末如是说着，却又忍不住开口问着心里的疑惑，“王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天晚上是王妃故意激怒余姨娘，定是她在兰苑安排的人这才导致余姨娘脸上的伤，为什么不直接定她的罪？”
月非翊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言末的眼神不禁严厉了起来，自己这个手下确实不错，就是在处理人心这方面有些欠缺。
“别说她徐婷晚还是丞相的女儿，皇后的侄女，就算她什么都不是，定罪也是需要证据的。”
“属下知道了，今后一定谨记在心。”
自从出了昨天的事情之后，整个王府里最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就是徐婷晚了，除了上午的时候让人给余子娆送了点礼物作为安抚之后，其他的时间要不就是呆在房间里，要不就是在花园里赏花。
“王妃这么冷的天记得多穿一点，小心受了寒气。”青柠追着跑了出来，将手上的袍子披在了徐婷晚的身上。
徐婷晚似是不经意一般，“竹苑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