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退下吧。”
月非翊不在乎的态度让曹公公有些讶异,却不敢多问些什么,“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乾宁宫里,刚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曹公公正在和皇上报告着月非翊的情况,“皇上,老奴倒是觉得桓王爷并没有那些个想法,会不会是……”
曹公公细细地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
只听皇上冷笑了一声,原本拿在手里的书也被他突然搁置在了一旁,“这宫里哪个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的能活到现在,作为朕的儿子,若是他没有点心思的话,朕又怎么把这江山安心地交给他?”
说到这里皇上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尽管这江山迟早是要交给自己的儿子的,优秀固然是最重要的。但传位之事还早,他们若是现在就敢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实在该死了。
“今日第几天了?”
“回皇上的话,第七天了。”曹公公掐指数了数。
今日已经是皇上开始考验月非翊的第七天了,七天以来月非翊除了偶尔回一趟桓王府,他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御书房里,处理的政事一件比一件漂亮,就连十多年前的冤假错案都被他翻出好几件了。
“嗯,朕知道了。”
皇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便站了起来,传唤宫女进来为自己整理了一番衣衫后便径直去了御书房——再考验下去,只怕月非翊的身体也扛不住,这可不是他的真实目的。
桓王府里,水牢。
即便看不到外面的阳光和天空,判断不出具体的时间,但根据水位的增长安满还是能计算出时间来。
一个时辰左右,水位已经到她大腿的位置了,比她之前想的还要快上不少。
她不是没有尝试着挣脱过困着她的手的铁链,但显然一点作用都没有。更让人震惊的是这水牢里的水似乎也不是普通的水,泡了这么久她已经调不起身上的内力了。
不得不说,月非翊还真是想得周全。
“安姨娘在这里还真是惬意呢!”安满是先听到声音才看到那一双踩着楼梯慢慢往下走的绣花鞋的,步伐缓慢,甚至还有些晃晃悠悠的。
徐婷晚!
安满不看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多谢王妃关怀,妾在这里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担心王妃。”
“本宫有什么可以担心的?”看着水池中间的人略显狼狈的模样,徐婷晚突然觉得自己就算是受再多的苦也是应该的——只要安满能死!“安姨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用不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水便会没过安姨娘你的头顶,到了那时候,你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是她从皇后那里明白的道理,安满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姨娘,是个五品大臣的女儿,而自己则是这京城第一贵女,桓王妃,皇后的侄女,就算是杀了安满背后也有丞相府做支撑。
安满抬起了头,眼中并没有徐婷晚以为的慌乱,反而满是同情。一个临近死亡的人竟然会同情自己,徐婷晚想都没想就直接上去扇了安满两个大耳光。
力度大的连自己的身体都差点没稳住,还是忍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身体。
“你个贱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真的以为本宫不敢杀了你吗?”徐婷晚一只手任由忍冬扶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指着安满的鼻头大骂着。
安满刚入府的时候徐婷晚其实对她是没有多少敌意的,可后来才慢慢的发现,这个女人总是一脸无辜地勾引着月非翊,入府不到一个月,就让月非翊带着她去哪儿都带着她。
余子娆那样把什么都挂在脸上的人徐婷晚一点都不担心,孙玲儿那样唯唯诺诺性子的人即便是怀了身孕也不足以让徐婷晚如此放在心上。
只有安满,如果说月非翊心里只能放一个人的话,现在看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安满了。
安满被泡了这么久身子本来就比较虚弱,徐婷晚的这两巴掌直接把她的头打到了一边,就连嘴角也出现了一抹血迹。
“王妃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妾又没有说错什么?这大晚上的,难道你就不害怕吗?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难道就不怕他回来找你吗?”
安满也不抬头,可那样的姿势还是让徐婷晚看到了她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邪性而又妩媚。
“明明是你杀了本宫的孩子!还敢在这里狡辩!”徐婷晚就像是被安满踩到了尾巴似的,声音都放大了好几倍。
尤其安满口中的“儿子”二字强烈地刺激到了她——如果不是那孩子是畸形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出此下策,虎毒还不食子呢!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吧!”安满慢慢地调整了下自己的身体,身下的水已经越来越凉了,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快失去了知觉,只是面上还是带着一抹妩媚无比的微笑。
这幅样子的安满简直比平日里还让徐婷晚生气,一张脸上满是狰狞,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华贵的桓王妃的模样!
“给本宫把鞭子拿来!”
徐婷晚抓着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朝着水池中心的人打去,打了好几下才终于找到手感,一鞭下去安满的身上便多出一条血印子来。
“这一鞭是为了本宫腹中惨死的孩儿!”
“这一鞭是打你不知好歹竟敢魅惑王爷!”
“这一鞭是……”
到了最后即便是徐婷晚找不到任何要打安满的借口,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没有停过。
只是刚刚才小产了的她精力毕竟有限,打了一会儿便觉得手上发软,就连站着都感觉有些累,急忙让忍冬给她拿了凳子来。
“安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徐婷晚抬起头来看着安满,目光里就像是淬了毒似的。
可现在的安满哪里还有力气回应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有些伤口甚至还浸湿在水面下,刺激地她被迫让自己保持清醒。
忍冬是个练武之人,奈何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她看了心头都不免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