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的确不太愉快,不仅是月非翊防着安满,就连安满对月非翊也满是戒心。两个像是刺猬的人一旦靠近总会扎的对方和自己浑身是刺的。
“王爷,您怎么什么都说?宁爷爷一定是误会了。”安满急切着解释着,若是误会了的是别人的话她才不会在乎,可宁大夫不一样,他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而月非翊则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然而,她还没有站起身来就已经被月非翊重新揽回了他的怀里,不等安满说什么就已经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拂过脖子的感觉简直比方才还要痒上不少。
“满儿,本王想对你更好,宁爷爷可以一旁监督,岂不是更好?”
如果说他们这辆马车充满了温情的话,那么另外一辆马车就不同了。宁大夫本身年纪就打了,又和安满说了一下午的话,现在早就已经撑不住了,靠着一旁软和的东西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软和的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吴泯。
被宁大夫这么靠着,一个晚上吴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甚至可以说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一直到天亮宁大夫醒了之后才总算是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
好在,在一行人紧赶慢赶的情况下,总算是在第二天中午赶到了望月亭附近,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不管是安满还是月非翊的心里都有些暖暖的。
如果不是这里的话,安满或许早就已经死了。如果不是这里的话,月非翊甚至连安满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要不要上去看看了?好歹也是个回忆。”月非翊悄声地问着身旁的女孩。
虽然他们在一起不过才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但马车外的马夫们已经养成了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的好习惯。
安满摇了摇头,这一路上她和月非翊在一起,也算是切身感受到了月非翊每日的辛劳,还有他这几日的心事重重。
然而这些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就在这个时候,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了一群人,就好像是早早地就埋伏在了这里一样,十几个身穿官服的人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就连两匹马都受了惊。
“这是……”
彼时的月非翊轻轻拍了拍安满的肩膀酸史宽慰,而自己则掀开帘子飞了出来,虽然只是一个动作却也让那十几个人默默捏了把汗。
早就听说桓王爷武功盖世,杀人如麻,如今一见,他们十几个人的气场竟然都压不住他一个人。
“你们可知道你们拦的是谁的马车?”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月非翊也想起什么争端,马车里毕竟还有安满和宁大夫,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桓王爷,好久不见。”
一个身穿三品官服的近三十岁的那人缓步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有一把折扇在胸前慢慢晃动着,而那白色的折扇上则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奉旨行事。”
“龚大人?”月非翊对此人还是有印象的,也正是因为有了龚呈时的出现他才慢慢开始放松了警惕。
这些官服或许可以造假,这些人身上专属于皇宫侍卫的武功或许也可以造假,但是这个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叫做龚呈时的男人却造不了假。
“龚大人怎么在这里?”月非翊挽了个剑花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不管是面前的龚呈时是奉的什么旨令,都不是自己能够刀剑相向的。
然而,即便是月非翊的心里闪过无数种想法,都没有想到他的下一句话竟然会是——“世人皆传桓王爷聪慧,怎么连眼下的情况都不明白,如果不是抓王爷的话,又怎么会派这么多人,如果不是抓王爷的话,下官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知本王犯了什么错?”
月非翊的一双剑眉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同时也在龚呈时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给安满使着眼色——“不要出来。”
“王爷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清楚,皇上收到消息,这几日桓王爷在秦关附近召集兵马,企图造反,难道王爷想要否认吗?”
“你……”
还不等月非翊说什么,龚呈时的下一句话就已经接了上来,“王爷要是想解释的话不必和下官解释什么?还是等到了大牢里和皇上解释吧!”
“王爷作为中垣的桓王爷,自然应该知道抗旨不尊的后果吧,要是您稍微有一下挣扎的话,下官其实也可以如实禀告皇上的。”
龚呈时的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将月非翊即将说出口的几句话给完全堵了回去。但彼时的龚呈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只是那几句话早就已经让他吓得腿都发软了。
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月非翊会直觉冲上来给自己一拳。
“走吧。”
从小到大,月非翊信奉的唯一信条就是清者自清,这件事他既然没有做那就是没有做,只是为什么父皇觉得他要造反,那就是他需要去调查的问题了。
安满刚探着想要出来,就被一片突然飞过来的叶子给挡住了视线,就连原本的帘子都被钉在了马车的木桩上。
而做这一切的人不是月非翊还能是谁?
“本王可以和你们一起走,那他们呢?”月非翊指了指他身后的两辆马车,眼眸里黑又深邃了几分。
龚呈时晃动着手中的扇子,方才马车里的人也不过只是露出了个额头罢了,想来大概是月非翊从秦关带回来的女人,都是些不重要的人。
”既然都是桓王爷的朋友,就先把他们带到桓王府吧!毕竟下官的责任也不过只是抓桓王爷归案罢了。”
“那就好,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
一直等到了离开的时候,月非翊都没有再朝着那两个马车的方向看上一眼,生怕被龚呈时看出什么破绽来。
而与此同时,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吴泯则被宁大夫用随身携带的银针给点了穴,浑身上下恐怕能动的只有眼珠子了。
“你小子要是这个时候冲上去的话才是捣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