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了家，我躲在阴暗的房间里回忆着和韩恒宇的点点滴滴，越想越看不到希望。
怎么办呢？我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绝望像潮水吞没了我，从小腿到腰再到心脏，我拼了命的挣扎却没法抵抗。
叮铃铃——
手机的响起褪去黑暗的潮水，我才发现，我竟然已经把刀拿在了手上。
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刀被丢到地上，与地面碰撞出的清脆声音像一道警铃。
不可以，我不可以再重复以前的错误，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救我了。
我闭上眼，压下内心的惶恐与不安，捡起手机。
看到内容，我的瞳孔赫然一缩——
一个陌生的电话发来的短信，上面是一张带着我头像的裸照。
我的身体一片冰冷僵硬，只有瞳孔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又是一条短信——
顾半夏，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是韩冰蕊，她竟然还不肯放过我，明知道我和他的哥哥已经订婚。
马上我想把短信转发给韩恒宇看，但发送键的按钮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抬起头，冷冷地盯着这则短信。
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信息，韩冰蕊不会那么傻，拿自己的手机号发消息。
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可心脏就像被灼烧一样的愤怒。
她怎么敢，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我。
我发狠地捏住手机，眼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直视着这令人畏惧的黑夜。
我找到了让活下去的必要性，至少在我解决韩冰蕊之前。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可她还是恶毒的她。
8
我找到爸妈，向他们提出想要和韩恒宇解除婚约的请求。
他们非常不解。
“夏夏，我看你和小宇相处得挺好的呀，为什么要退婚呢？”
“是出了什么事吗？”
爸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担心说错了话，会触碰到我不可言语的伤口。
我望着他们不再年轻的面孔，陷入了沉默。
要怎么告诉他们韩恒宇的妹妹就是以前霸凌我的人呢？
他们二位已经为我操劳了那么多年，他们以为我和韩恒宇订婚，就是找到了自己终身的幸福归宿，现在我告诉他们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对爸妈来讲会不会太残忍？
我冲爸妈狡猾地笑了笑，亲密地抱上他们的手臂，刻意摇了摇。
“爸妈，我和你们开玩笑呢，我和恒宇可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
爸妈明显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假装责怪。
“这种玩笑怎么能开呢，吓死我们。”
又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
“夏夏，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妈妈眼里柔和的光温暖了我的身体，我低下头说了句好，掩饰住脸上的冷意。
我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韩恒宇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形象打扮和往日大相径庭。
胡子拉碴，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眼里满是红血丝。
我的心不自然地抽痛了一下，过去几年，韩恒宇在我面前打扮都很得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韩恒宇见了我，很是激动。
他脸上带着希望，快速向我接近。
“夏夏。”
他伸手想要揽住我，被我避开。
“别过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背过身，不去看他希望落空后失落的眼神。
韩恒宇苦笑一声。
“夏夏，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你不敢看我，你还爱我是吗？”
“可为什么，你不能放下过去，和我好好在一起呢，我们明明是相爱的呀。”
他的话里带着痛苦，我甚至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声，一下比一下重。
我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掐住两边的胳膊。
即使我再爱韩恒宇，也不可能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当成过眼云烟，更不可能和一个霸凌过我的人成为一家人。
他痛苦地揪着头发，狼狈地蹲在地上，抬起头，眼里微不可见蒙上一层颓废。
“我把我妹送出国了。”
“你说什么？”
我猛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
韩恒宇努力睁大了眼，不让蒙在眼上的泪水滑落。
“我强迫我爸妈，把我妹送出国，就在明天。”
“他们把我痛骂了一顿，说我得了失心疯，连家人都不顾了。”
“我没有告诉我爸妈你的事，他们还不知道你向我提出了分手。”
“他们过几天可能会让你来劝我，你别听他们的，我已经决定好了。”
他望着我的眼神闪闪发光，好像一只闯祸被雨淋湿的小狗，巴巴地望着主人，祈求原谅。
我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没有感动，只是觉得荒谬。
没有事实，没有道歉，只有他自以为是的两全其美。
他的行为让我觉得他真的相信了我，他知道我被霸凌，也知道施暴者是他妹妹。
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心寒。
难道韩冰蕊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吗？没有任何道歉？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言，转身离开。
如果韩冰蕊明天就要走的话，我得把她拦下来才行。
9
当年爸爸妈妈在发现我变化的第一时间就向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很愤怒，更痛心自己没有在我身边保护我，让我遭遇了这样的事。
爸妈第一时间动用关系，把之前欺辱我的人全部送进了监狱，尤其是那群试图对我施暴的男生。
我到监狱将他们暂时保释出来，让人蒙上他们的眼睛，带到一处废弃的工厂。
机场，韩恒宇正在强迫他的妹妹离开，他的爸妈并不知道他们今天就要走。
“你走吧。”
韩恒宇冷漠地看着他妹妹。
韩冰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赶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做出委屈的神情，微微抬眼观察着韩恒宇的神色。
“还是夏夏在你面前说过我什么？哥哥，你真的相信她了吗？”
韩恒宇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很快又端正了神色，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些你究竟干没干过？”
韩冰蕊抗拒地摇了摇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哥，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不管她说我干了什么，我都可以保证我没干过。”
她一脸严肃：“我发誓。”
躲在暗处的我看着她举起的手，感觉讽刺。
如果发誓真的能验明正身的话，这个世界还要警察干嘛。
韩恒宇纠结地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狠下心说。
“蕊蕊，你走，夏夏心理很脆弱，经不起刺激，只要你还在这儿，不管你做没做过那些事，她都不会快乐的。”
韩冰蕊梗着脖子，抬着头，恨恨地说了句好。
她的眼神闪过愤恨的光，我知道她又把这件事记在我头上了。
可惜，她再也没法像以前一样对我实施报复手段了。
韩恒宇一转身离开，韩冰蕊拖着行李偷偷摸摸地从飞机上跑下来。
我就知道，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轻易走的。
她打车离开机场，我带人跟了上去，在一个偏僻的路口拦下了她，打晕带回了废弃工厂。
10
韩冰蕊转醒，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手脚都被绑住，口里被塞了布。
她努力挣扎着，口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上前扯下她嘴里的布。
“你是谁？”
她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态，扬声道。
“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知道我哥是谁吗？是韩恒宇，要是等他发现我不见了来找我，你们就完蛋了。”
我冷眼看着她在那唱独角戏。
那群从监狱里被保释出来的男人发出了一些骚动，看来是认出韩冰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冰蕊从原来高傲的姿态变成苦苦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长得不好看的，你想绑架去绑我哥的未婚妻，她叫顾知夏，她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不管你们想干什么都可以的，她不会反抗的。”
我冷笑一声，扯下蒙在她眼上的黑布。
我掐住她的脸，直勾勾地和她对视。
“韩冰蕊你看清楚，我是谁。”
韩冰蕊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从眼眶里逼出两滴泪水。
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反射出我的身影。
她更加猛烈地挣扎起来。
“顾知夏，你怎么在这儿？”
她警惕地盯着我，身子向后缩了进去，丝毫不顾脸上被我指甲划出的两道血痕。
嫌恶地拍了拍手，韩冰蕊的反应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为什么在这儿，你还不知道吗？曾经你对我做过什么，现在不会忘了吧。”
“可我还记得呢。”
慢悠悠地走到她桌边，我拿起水壶，和从前她拿来泼我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记得它吗？”我把它拎着在韩冰蕊的眼前晃了晃，看见她的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定格在惊恐上。
她颤抖着声音。
“你想干什么？”
我抚摸过水壶的身体，像抚摸我亲密的爱人。
抬起眼，我充满恶意地抬起嘴角。
“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我作势要把水浇在她身上，她果然被吓得惊声尖叫。
“对不起，我错了！顾半夏，我对不起你！”
眼泪和鼻涕一起出现在她脸上，糊成一团。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和我哥感情很好，看在我哥的面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
虚伪地扬起一个假笑，我收回了手，没有错过她眼神里闪过的一丝得逞。
可惜我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韩恒宇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我受到的一切伤害，都要在她身上找回来。
收起脸上刻意的笑，我抬手把水浇了下去，精准的贱在韩冰蕊的手臂两边。
和我一样的位置。
“啊——”
她的惨叫无比刺耳，我毫不在意。
示意手下给那群男的松绑，把他们赶到韩冰蕊的身边，团团围着。
韩冰蕊盯着我像盯着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但当她的身体被遮蔽在一群男人的影子下之后，忍不住害怕起来。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已经报复过我了，已经够了不是吗？”
我发出一声嗤笑，身体上的痛忍忍就过去了，心灵上的伤怎么愈合呢？
“从前韩冰蕊怎么吩咐你们的，今天我就怎么吩咐你们，开始吧。”
那群男人左右相互看了看，脸上充满犹豫。
“出了事，我担着。”
他们又贪婪地望了望彼此，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朝韩冰蕊摸去。
“放开，你们放开我。”
韩冰蕊死命挣脱，被人一巴掌扇在脸上。
“臭婊子，装什么，吩咐我们的时候不还高兴得很吗？”
又是一巴掌。
“要不是你怂恿我们，我们又怎么会待在监狱里。你倒好，惹得我们一身骚，自己在外边躲清闲，臭婊子。”
韩冰蕊的衣服已经快被扯烂了，她还没放弃抵抗。
她怨毒地盯着我，放声尖叫。
“顾半夏，你不得好死。”
得不得好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哪怕我下地狱我也得带着韩冰蕊。
11
“蕊蕊！”
一道焦急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还以为来得及呢，我转身看着工厂外，韩恒宇正狼狈地朝这边跑来。
他推开了拦在路上的所有人，径直朝韩冰蕊跑去。
韩冰蕊听见动静，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凄厉地喊道。
“哥！”
韩恒宇把他妹妹紧紧地抱在怀里，脱下外套拢在她身上，决绝地看着我。
“顾知夏，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在犯罪！”
又来了，又来了，他永远都在指责我，怎么不问问他的好妹妹都干了什么呢？
手下把韩恒宇拉开，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左一拳右一拳打在他们的脸上，他拿责备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和什么黑暗势力对抗。
更多的人上场，把韩恒宇牢牢压制住，只能看着，丝毫动弹不得。
“继续。”我示意那些男人接着动手，他们好像被暴怒的韩恒宇吓到了，一个个像个鹌鹑一样站在一起，左瞅瞅，右瞥瞥。
“我说继续！”
我加重了语气。
“从前你们这么对我的时候可没见到害怕。”
说完，我转身看着韩恒宇，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还不知道吧，这些男人。”我指了指那群站在一起的鹌鹑，“都是你妹妹当初亲自找来想要强暴我的。我今天刚把他们保释出来，一会儿就回去。”
我又指了下手臂上伤：“这个也是你妹妹留下的。”
“韩恒宇，我已经把事情都扒开摆在你眼前了，你怎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呢。”
“夏夏。”他望着我的眼神充满祈求和心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蕊蕊曾经犯下那么大的错，我会让她和你道歉的。她对不起你，但看在我们的关系上，放过她好不好？”
“哥，你在说什么？她那么对我，你还要让我向她道歉，你疯了吗？这不可能！”
韩恒宇的到来好像给了韩冰蕊叫嚣的底气，她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闭嘴！”韩恒宇训斥了她一句，又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说过，韩恒宇的面子还没那么大。
扯着韩冰蕊的头发，我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拽着她走到韩恒宇面前。
抬头一指：“道歉吧。”
韩恒宇狠狠按住她的头，把她的脑袋按得低低的：“道歉，我们道歉。”
韩冰蕊把着她哥哥的手，脑袋疯狂地扭动：“我不要道歉，凭什么！”
她哥哥安抚她不成只能怒骂：“你以为你之前干的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爸妈当时接你走得及时，现在你早就和那些人一样，待在监狱了。”
他俩一来一回地说着，仿佛在演话剧。
我旁观他们如同观赏一出猴戏。
我发现，原来韩哲宇的温柔并不是我的专属，他是谁都可以温柔，甚至是对他明明犯了罪的妹妹。
他还试图用感情来打动我，拿我们几年的恋爱，拿我们已经订婚，拿他对我的付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既然我已经报复过韩冰蕊了，就不要再较真，大家一报还一报，事情过去就算了。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笑，我和韩冰蕊之间从来不是一报还一报的关系，她还欠我很多报。
我让他们离开，走之前，我告诉韩恒宇，过几天我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那天我要看见韩冰蕊真心实意地和我道歉，否则，她的下半生都只能待在监狱里。
12
在筹备对韩冰蕊的复仇时，我一直在思考。
我从她身边离开后，她没有了取乐的对象，有没有其他的霸凌对象。
我派人去调查，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有，而且很多个。
她们或学习成绩优异，或长相漂亮，每一个人身上都有韩冰蕊赶不上的优点。
我邀请她们聚在一起共做大事，她们听说是揭穿韩冰蕊的霸凌行为，想也没想就来了。
各式各样的女生坐在一起，眼神警惕地打量彼此。
我站在她们面前，从来没有觉得眼神可以这么炽热，好像要把我烫伤。
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避开她们的伤疤说起这个话题，我只能单刀直入。
“我要在新闻发布会上揭露韩冰蕊的犯罪事实，你们谁要和我一起。”
她们怀疑地看着我，犹豫道。
“真的可以吗？从前我们受到欺负后也会想办法去报复，但不知道她家里用了什么手段，不管是报警还是登报，都掀不起任何水花。”
她们苦笑了一下：“我们都绝望了。”
捂着长袖掩盖下的伤疤，我郑重地向她们承诺。
“我可以，她家的手段对我构不成威胁，只要你们想，我可以帮你们每一个人。”
她们的眼神逐渐亮起，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我愿意。”一个头发遮住半天脸的女生把手高高举起，自她进来，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看见自己说的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却还是鼓起勇气，拨开脸上头发。
一道巨大的伤疤像一只蜈蚣趴在她脸上。
头发很快被放下，她用手捂着脸，声音颤抖。
“韩冰蕊说我漂亮得惹她烦，就拿小刀划破了我的脸。”
“我妈想到警察局报案，但有小混混威胁她，如果她敢去报案他们就弄死我。”
她的眼神里迸发出无比浓郁的恨意。
“我妈为了给我治脸，一天打三份工，身体过度劳累去世了。”
“我恨韩冰蕊，就是因为她我本来正常的人生支离破碎！”
场上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回响。
愤怒达到顶点只剩下冷酷，我木然但听着一个又一个女孩站起来，鼓起勇气地诉说韩冰蕊曾经犯下的恶行。
越听越觉得触目惊心。
到底是心底多扭曲的一个人，才能做出这些可怕的举动。
她们报案无门的背后，韩恒宇究竟出了多大的力。
细思极恐，我被惊出一身冷汗。
走之前，我向她们承诺一定会让韩冰蕊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一个起来说话的女孩找到我，她叫古乐乐，一个很明媚的名字。
她请求我带着她一起参加道歉会。
我有点犹豫。
“这样对你影响会不会不好？”
“没关系。”她撇了撇挡在脸上的头发，羞涩地笑笑：“我已经不在乎那些。让我能亲眼看见韩冰蕊道歉，对我妈妈的在天之灵有所安慰，只是被人说两句又怎么了呢。”
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
13
韩冰蕊想跑，被拦下，我警告她如果那天我没有在道歉会上看见她，她一定会被那群男的找到。
道歉会那天早上，我和乐乐早早到了现场，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西装。
韩恒宇带着韩冰蕊姗姗来迟。
一进场，台下架起了长枪短炮，齐刷刷地对准他们，一个劲地闪着光。
韩冰蕊遮住脸，扭扭捏捏地走到台上，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剜下我的肉。
短短的一条道走了五分钟，等她走到台上，我已经很不耐烦了。
“开始吧。”
她低着头遮住眼里怨毒的光，摆出一副知错就改的姿态。
“今天在这里，我向顾半夏道歉。小时候因为年轻不懂事，对她做出了一些错误的举动导致她受到了伤害。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在家里我好好地反思了自己，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希望我未来的嫂嫂——半夏姐姐可以原谅我。”
她抬起头，用那双和韩哲宇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同时，坐在台下的韩恒宇也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我原谅你。”
他们兄妹二人眼神一亮，看向彼此点了点头。
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我可以原谅你韩冰蕊，但这不意味着其他人可以原谅你。”
大屏幕上投射出整理好的人证笔录，她犯下的每一件恶行都被记录在上面。
还有录像，处理后的人声在会上响起，不同的女声，同样的愤怒。
韩冰蕊慌乱至极，她惶恐不安地摇头后退，嘴里念叨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突然惊醒一般，用手指着我。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陷害我，这些都是你找来的演员。”
“哥哥，你要相信我。”她看着韩恒宇，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韩恒宇满脸错愕，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他妹妹曾经干了什么好事。
古乐乐坐在我旁边，攥着衣服的手开始颤抖，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激烈地抖动。
“韩冰蕊！”她猛地站起扯下口罩拨开头发，坦然地露出脸上的伤疤。
“还记得我吗？那个被你拿刀划破脸的女孩。我回来看你了。”
她摸过自己的脸，面向镜头。
“我可以作证视频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脸上的疤就是证据。”
韩冰蕊踉跄地后退，跌坐在地上，她两眼无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突然，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韩冰蕊挣扎着爬起身，来到韩恒宇旁边。
“哥，救我，你救救我。”
韩恒宇痛心疾首，一言不发地冲她抬头。
“救我呀！让妈妈救我。”她被韩恒宇的拒绝刺激到，发疯似的打着他的身体。
“妈妈帮我解决过那么多次的麻烦，这次也可以的。”
韩恒宇的瞳孔放大，他死死地盯着他妹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大门被破开，警察背着光走进来。
“韩冰蕊，有人报案你涉及多起故意伤害罪，请配合我们调查。”
“带走。”
韩冰蕊被架起来带走，她的眼里没有希望，带着死一般的寂静。
“夏夏。”韩恒宇红着眼看我，一脸破碎。
“别叫我。”我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如果韩冰蕊是主谋的话，你们一家人都是帮凶。”
“韩恒宇，韩冰蕊做的那些事，你是真的不知道吗？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低低喊着“夏夏”。
可笑。
14
韩冰蕊进入监狱之后，我的生活好像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把整件事告诉爸妈，他们出奇的愤怒，立刻解除了婚约，并且放话。
“华市有我没他。”
韩恒宇还试图做些什么，但我实在厌烦了他的纠缠，一概不理。
过了几天古乐乐来感谢我，我问她，你之后想干什么？
她说，以后可能找个零工打着先养活自己，她的脸让她没法找到很好的工作。
我突发奇想，问她。
“要不要来我的基金会工作？”
“可以吗？”她眼睛亮亮的，问。
“当然。”我点了点头：“就是我的基金会还没开始筹备。”
“我要筹备一个帮助被霸凌者的基金会，给天下所有的被霸凌者提供帮助。”
我立下豪言，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好，我帮你。”
古乐乐和我对视一笑，眼里充满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