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周小曼挂断林笙笙电话之后没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主管。
她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互联网时代，坏事传千里的速度都快赶上火箭的速度了！
“喂……主管……”
“小曼啊，直播的事情我看了，我也知道你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可是……现在这样你说你……哎……这样吧，我让鑫涛过来谈后续的合作吧，项目开发还是由你这边进行，业务层面的东西就让他跟进。”
“主管，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回头直接把研究所的人得罪光了，我们组今年就去直接喝西北风算了！”
周小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凯直接堵了回去。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全，你一直搞技术，也没参与过业务层面的东西，正好趁着这次让鑫涛过来搭把手，你就跟着长点经验。”
“主管，直播的事情是一个意外，而且我在研究所做临时志愿者，跟沉老师交涉项目内容很方便。”
周小曼不甘心，她花了这么多心血，一切都在慢慢回归正轨，结果现在让别人来分一杯羹……
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然而这次顾凯铁了心，完全不给她机会。
“这次事情闹得，没让你直接回杭州就不错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刚才说的，你现在就直接回来，明天我让鑫涛接手项目。”
周小曼没办法，只能后退一步，让王鑫涛过来协助自己。
“那个志愿者也去辞了，以后接洽的事情都让鑫涛去，你就安安心心的完成技术支持！”
顾凯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说你才去当了一天的临时志愿者，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万一回头又惹出麻烦，咱们组今年的业绩就全折你这里了，你让我回头怎么跟其他同事交代？”
周小曼没办法，只好同意。
挂了电话以后，她整个人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头一次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不过顾凯说得也没错，她本来就不擅长跟人交际……
可是……难道就真的这样算了？
虽说让王鑫涛过来协助自己，项目依然在她这边，可是对他们组其他同事来说就听不公平的。
她翻来覆去一个晚上，还是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眼下志愿者的工作自己是必须辞了。
至于王鑫涛的事情，她得在想想。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想明白呢，就已经收到了王鑫涛的信息问候了。
[王鑫涛：小曼，我明天应该就到敦煌了，之后的工作还要请你的多多关照，希望我们两人能顺利拿下合作！]
周小曼盯着屏幕嫌弃的啧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个表情。
林笙笙说当你不知道回什么信息的时候，就发个表情。
她特地找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表情，不失礼貌，又能表示自己内心的MMP。
今天研究所休息，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还是以大局为重，直接不再管王鑫涛一头扎进了方案的修改中，短短两天，她已经有了方向，这次她决定做出一个Demo。
对于跨领域的人来说，文字永远不如实物来得直接。
*
周一清晨，周小曼在8点前走进了研究所的大门。
赶了一天Demo总算把基础框架搭建好了，剩下几天逐步完善就可以，到时候她一定会让沉末眼前一亮。
而且她也想明白了，哪怕王鑫涛要来分一杯羹，那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吃下这块大饼了，他工作是很拼，但这么久以来他始终没有出彩的成绩，一直停留在过去的辉煌记忆中，工作思路非常局限，要不然顾凯也不会一开始就把云上敦煌交给她这组。
说难听点，领导又不傻。
时代在进步，如果你只是一味的埋头苦干，没有紧跟时代，那就只能等着被淘汰。
这事儿倒也不急，眼下她得去处理一下临时志愿者的事情……突然说不干了，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方助理，您什么时候来办公室？”
她找到方恒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没来上班，等到了上班点他还是没过来，于是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不好意思周经理我今天不去研究所，我在外面，您有什么事情吗？”
听筒里除了方恒的声音，还有其他的杂音。
“方助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是这样的，因为公司工作的原因， 我这边无法再过来担任志愿者的工作，所以想问您一下，辞职的话需要怎么操作，芸姐也不在所里，只能来找您。”
她先去找了张芸，没想到扑了个空，铁将军看门，门上还留着纸条，全体志愿者今天都是支援莫高窟了。
全体……
好吧，她是临时的，没算在内。
她也没有张芸的电话，只好求助方恒。
“要不您直接跟沉老师说吧，当时也是沉老师推荐的您。”
沉末推荐的她？
周小曼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多问了一句，“方助理，我刚没听清，您的意思是志愿者是沉老师推荐和敲定的，如果我不准备做了，跟沉老师交涉就可以是吗？”
“对的，对的，周经理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个会展要准备，真的走不开。”
“没事，我直接去找沉老师，谢谢您了。”
挂断电话后，周小曼还有点恍惚，沉末举荐自己做临时志愿者？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之前不是明确拒绝了自己吗？
还说什么研究所有研究所的规定……等等，她通过考核成为临时志愿者，完全符合规定。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沉末帮了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她反而又欠了沉末人情。
昨天自己背后说他坏话害他被村民误会，他没怪罪她，还帮了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愧疚之情更深了。
“嗡——”
周小曼一边想一边朝着沉末办公室走去，走到半道的时候，忽然手机振了起来，是顾凯的电话。
“主管，我答应您的事情一定会做，我现在正在研究所办理志愿者的离职。”
她以为顾凯是来催她的，没等他开口率先说道。
“你已经办好了？”
“还没，正准备过去……”
“那就不用辞职了，云上敦煌项目还是由你这边跟进。”
“那鑫涛还过来吗？”
“鑫涛不过来了，一个项目两个领导也容易出问题，这几天你可别再给我出岔子了！”
周小曼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这会儿又直接倒了最高点，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
“主管，您昨天不还说让鑫涛过来，怎么……”
“老顾，赶紧的，还要开会呢！”
周小曼心里是高兴的，单还是想问问他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只不过还没说完就听见听筒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紧跟着顾凯就来了一句，“行了，项目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先去开会了！今天老板也在！”
说完直接给挂了。
周小曼看着电话无奈的耸了耸肩，心里则是高兴的不行。
昨天她还为这件事烦得不行呢，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既然这样，她就不用去辞职了，想到这里她连忙给方恒发了个抱歉的信息，希望他别把这事儿告诉沉末。
那天从榆华村离开的时候沉末就提醒过她，让她认真对待临时志愿者的工作。
顾凯提出让她辞职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就连刚才路上她也在纠结该怎么开口。
沉末听到她要辞职，估计对她的印象也会直线下降。
幸好是虚惊一场，那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不过她这会儿到底去哪儿呢，张芸不在，方恒也不在，助教工作结束后，她该做什么？
“就是她吗？”
“真的假的？”
……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隐约察觉有人在议论自己，等她朝他们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就冲着自己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疑惑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腮红打多了？
不应该啊……
不会是因为周六那件事她出名了吧！
周小曼的脑海里忽然蹦跶出了一个想法，顾凯都知道了，研究所里的人自然也知道了榆华村的事！
完了，直播里面还有她诋毁沉末道歉的片段，沉末是所里国宝级别的存在，自己不会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逃离现场。
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她一边盘算一边快步走得时候，忽然听见迎面走来几人的议论，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她就是沉老师的临时生活助理？”
“不会吧，沉老师啥时候找过女的生活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