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请留步！”老妇人笑眯眯地说。
“婆婆有事吗？”
“我看这位小姐仪态端庄大方，气度雍容，一身绫罗绸缎穿戴不俗，想必出身贵门望族。老婆子是一介农妇，，因此想恳求小姐，能不能赏老婆子五两银子，给老婆子救命的药钱？”老妇人跪了下来。
清棠吓了跳，急忙扶她，“婆婆别哭啊，您快起来。”
老妇人死活不肯起身，哀求道：“老婆子的孙女病得厉害，老婆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小姐若是嫌少，老婆子愿意给您磕头，求小姐施舍点药钱给我孙女治病。老婆子不求别的，只盼着能救我孙女一条命，老婆子就满足了。”
听了这话，清棠顿时明白她为何跪下求自己。她是真心诚意替她孙女卖命讨钱的，这种淳朴善良的老人最招人怜悯了。
“婆婆您别这样，我……”清棠咬了咬牙，从荷包中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老妇人，“婆婆您拿去，先救您孙女的命。”
老妇人接过银子，再次跪下，叩头感恩。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老妇人哽咽着说，连续磕了数个响头。
“婆婆您快起来，咱们快走吧。”清棠扶着她，急切催促道，生怕迟则生变。
老妇人感动不已，又向她道了好几个谢，才颤巍巍地爬起来。
清棠搀扶着她，两人匆匆赶到医馆。
“婆婆，您孙女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老妇人泪流满面地点头，哽咽着说：“有救，有救。”
清棠松了口气，“太好了，婆婆，您孙女住在哪里，我立即去瞧瞧。”
老妇人抹了下眼睛，指引她去孙女暂居的屋子。
清棠随她进屋后，发现孙女躺在炕上昏迷不醒，小脸煞白，嘴唇毫无血色。她心里咯噔一声，暗暗祈祷孙女不要出事。
“婆婆，您孙女这是怎么啦？”
老妇人红着眼眶答道：“老婆子的女婿在山里遇匪受了重伤，我们带着他逃到镇上，结果遭贼人追杀，我家老头子拼死护着我和孙女，被歹徒砍断右腿，抢走银子跑了……”说到最后，悲戚欲绝。
清棠叹了口气，安慰道：“婆婆节哀，您孙女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吧。”老妇人苦笑，“都怪老婆子没用，拖累了老伴。唉，若是我能强硬些，就不会发生这等惨事了。”
清棠默默地看着她，不敢吭声。
老妇人抹干净眼泪，说道：“小姐，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清棠点了点头，坐到床边给她诊脉，然后问道：“婆婆，您孙女年纪多大？可曾婚配？”
老妇人摇摇头，低声说道：“她十三岁就跟着老头子上山采药，至今未许婚嫁，村里的男娃也没看中她……”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惊愕地抬头望着清棠，“小姐是大夫？”
“嗯。”清棠含糊应道，心情复杂地收回手。
虽说她很愿意帮助别人，但是让她为自己喜欢的人治病，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老妇人更加激动，握紧了清棠的双手，语速飞快地问：“小姐既是大夫，那肯定知道治伤的方法对不对！求小姐施以援手，救活我孙女。”
清棠垂下眸子，轻咬嘴唇。
老妇人见她沉思，焦灼万分地拉扯她衣袖，“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孙女吧。”
她说完，再度跪了下去。
清棠忙将她从地板上扶起来，神情纠结而痛苦，不忍拒绝，却不得不婉拒：“婆婆，不瞒您说，我的确懂一些简单医术。”
“小姐真是菩萨转世啊，求小姐救救我孙女。”
清棠犹豫片刻，终于妥协道：“好，我试试看。只是婆婆，我的本领有限，或许无力回天。”
“没关系，只要能把我孙女救活就行。”
“嗯。”清棠深吸口气，拿过桌上的笔墨纸砚，准备写药方。
老妇人见状，忙拦住她，“小姐，您要抓什么药？我去给您抓。”
清棠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到一旁，然后提笔写了张草药单子。
她将单子递给老妇人，郑重交代道：“您按照这个药方找齐这几味药材，熬成汤水，一碗灌下，再煎服一剂，半个月内不可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否则会适得其反。”
“我记下了，多谢小姐。”老妇人接过药单，小心折叠起来。
“婆婆，您先出去吧，待药煎好后，端来给我。”
“哎。”老妇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清棠站在窗前，凝视老妇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久久不言。
她心乱如麻，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答应老妇人。
“唉。”长长叹息声打破寂静，清棠抚摸胸前挂着的玉坠，喃喃念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她想不通，明明她不认识这位老妇人的孙女，甚至都不知她叫什么名字，为何要答应帮忙呢。
难道，是因为老妇人可怜？
不，她并不可怜。
只是，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罢了。
“我不能害了她呀，怎么办？”她喃喃道，眉头微皱。
玉坠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她。
傍晚时分，夕阳洒满整间屋子。
屋里弥漫着浓郁药香，清棠倚靠椅背，百般无聊地盯着手中的书卷。
忽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她抬头一看，顿时露出笑容。
来者身穿淡蓝色布裙，身姿纤瘦，肤光胜雪，五官精致漂亮，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烁如星辰，格外灵动有神。
清棠放下手中的书籍，笑着招呼道：“小妹，你来了。”
来者正是她今日碰巧救下的女孩儿。
女孩儿腼腆地笑着，“小姐，我来了。”
“饿不饿？我煮了鸡蛋羹，趁热喝。”清棠招呼她过去。
女孩儿点头，乖巧地走过来，接过托盘，“谢谢小姐。”
“客气啥，快吃吧。”
二人相对而坐，一个捧着鸡蛋羹，一个专注地读书。
女孩儿吃完鸡蛋羹后，主动提出洗碗，被清棠制止了。
“小妹，你身体虚弱，不宜劳作。况且厨房油烟重，对你的伤势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