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里莫名踏实起来。
清棠找到了医馆。
这医馆原本有人,但如今病患众多,医馆的大夫忙碌不堪,没空再理睬清棠。
清棠拿出罗慎给她的银票,求医问诊。
掌柜的见她模样清秀,穿戴不凡,态度颇为和善。
“……这几味药,可否麻烦掌柜的给我抓齐?”清棠问。
掌柜的翻了翻药单。
“你需要哪几味?”
“黄芪,甘草,党参,白芷……”清棠报了几味药名。
掌柜的神色惊讶,“这些都是滋补之药,你要它们做什么?”
“我夫君现在在兵营当中,我担心他会受伤,提前备些药,免得万一。”清棠答道,语气诚恳又关切。
掌柜的叹息。
“好,你先排队,我去后院帮你抓。”掌柜说道。
他让伙计帮着收拾药柜,自己带着药童去抓药了。
清棠耐心排了半个时辰的队。
期间,又有几拨人来看诊,掌柜忙得脚不沾地。
等所有人的病看完,已经快申时初了。
掌柜让伙计去熬药,然后送去后堂,又派人去请大夫。
“这位姑娘,你还需要点啥,尽管与我说。若无事,你就回去吧。”掌柜的对清棠说道。
“不必了。”清棠摇摇头,笑容恬淡而坚持,“劳烦您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沿街慢慢闲逛。
雨后初霁,天空碧蓝澄透,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天际蔚蓝如洗,映照得阳光灿烂。
清棠的心情很好,她在一处摊位前停下来。
摊主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相貌英挺。
他穿着布衣,头发束成髻,用竹簪绾住。
摊位上放了两盆花卉。
一盆是兰花,一株紫藤。
清棠瞧着那紫藤,突然想起罗慎,于是随口询问,“这是你家的?”
“正是我自己种的。”那男子答道,“这株紫藤姑娘喜欢吗?”
清棠点点头。
她看向了紫藤架子的另外几棵植物。
那边也挂了五六朵兰花,都开了。
清棠记得,自己在侯府时罗慎的卧房当中,看到过一株紫藤,比眼前这个更艳丽,也是这般娇嫩美丽。
“这个也能种吗?”清棠好奇问。
男子点点头,“可以的。这个叫‘香椿’,也能入药,我特意栽的。”
他话题转得有点快。
清棠愣了下,不太适应。
她点点头,道谢之后离开了,去药铺取药。
她买了许多治疗伤口的膏药和跌打损伤的药丸。
回去路过绸缎庄时,她买了一匹细棉布和一匹青灰色布料。
打算回去再给罗慎做身衣服,他穿得旧了点。
她挑选的,全部是好的布料,价钱昂贵。
回到了宅子里,清棠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准备给罗慎缝制新的亵衣亵/裤。
她把布料拿出来,坐在桌案前裁剪。
剪了两条裤腿和腰腹的宽度,清棠试了试,刚刚合适。
她又量了尺寸,按照这个尺寸裁制,然后开始缝制内衬。
针线活儿,她做得娴熟,速度却不是很快,反而显得格外认真专注。
罗慎今日回得稍微晚些,等他走到了清棠院门口时,看到清棠正低头专心致志绣什么东西,便没有进去打扰她。
罗慎站在院墙底下。
月光如练,倾洒一地银辉,将她的影子拉长了几分,投射在她身后的石阶上。
清棠低眉垂目,手腕白皙纤瘦,指尖灵巧轻盈,她的动作极其缓慢而仔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罗慎就静悄悄站在那里看着她。
看了片刻,他唇角勾起。
清棠绣完了一套衣衫后,已经是戌时末刻。
抬起头,看向院子的高处,天际只剩半轮残月。
月光透亮,像是镀了层薄纱,让院落朦胧起来,仿佛蒙着水雾。
清棠收起了手里的衣衫,起身去找罗慎,结果才推开了院门,就看到罗慎从屋檐上跃下来。
罗慎身材欣长笔直,月光将他映衬得宛若神祗,清冷孤傲中带着丝邪气。
“阿慎,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清棠诧异问,脸颊微红。
罗慎笑了笑,“担心你冻着了,所以过来看看。”
说罢,他朝清棠走近。
“……不会冻着的。”清棠声音低低的说。
罗慎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的姑娘。
清棠似乎有点局促,低着头,乌黑秀发披散在肩头,耳朵微微泛着粉色。
他心跳骤然加快了几拍。
“阿棠。”罗慎喊道,嗓音略沉。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与魅惑,清澈的眸子深邃迷人。
清棠怔了下,抬头看着他。
罗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在做什么?”他柔声问。
清棠被他牵住了手,心情顿时紧张。
“我、我想为你做件衣裳。”她讷讷答道。
“我知道。”罗慎道,“但是你不要太劳累了。”
清棠抿起嘴巴,点点头,“我明白的。”
“你先歇息吧。”罗慎松开了她的手。
“你呢?”清棠迟疑问道,“阿慎,你今天还没吃饭吧?”
“我去厨房热热。”罗慎道。
清棠急忙拦住他,“你别动。”
说完,清棠对着罗慎笑了笑,踮起脚尖,凑近罗慎,帮他解掉斗篷的系带。
清棠身材矮小,罗慎则高大挺拔,两人站在一块儿,清棠的脸恰好靠在他胸膛前。
夜风袭来,拂乱了清棠的鬓发。
“你这样,我怕弄脏了你的衣裳。”罗慎笑容温醇,轻抚了抚她的头顶。
他手掌修长,指甲圆润,轻触间带着淡淡暖意。
清棠的心漏跳了一拍。
罗慎的衣裳有点潮,沾染了泥土味儿。
清棠帮他脱下了斗篷,露出了他玄色锦袍下摆上的血迹,以及破烂的靴子。
她吓了一跳。
“这是你昨晚受伤流的血?”她问。
罗慎点头,说道:“无妨。只是皮肉伤。”
清棠蹙眉,替他重新系上斗篷的领扣,“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我送你回房间,给你上药。”
说罢,她拉着罗慎往他房间走。
罗慎没有挣扎,任由清棠拉扯着。
进了房间,罗慎躺倒在床榻上,背对着门口。
清棠取来伤药和绷带,给他包扎伤口。
罗慎的背肌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