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荞竹2025-06-12 10:103,776

被全皇宫的人背叛后,我觉醒了读心术。

皇后要给我下毒,贵妃要推我入湖。

我暗暗发笑,把毒酒灌进皇后嘴里,倒废了贵妃的一双手。

她们惊恐地求我:“季景云……当初不是说好姐妹同心。

我疯了,掐着她们的喉咙,恶狠狠地说。

“同个屁,都给我去死!”

1.

我穿了,我们一个宿舍都穿了。

穿进了清斗小说,不大的后宫里,一半都是我们的人。

起初,皇帝吓得要命。

莫名其妙的,前两天还在宴席上互捅刀子,全身鲜血淋漓,互爆粗口的女人。

突然就关系好到手挽手。

还要一起去如厕。

那可是如厕!

他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后来,深宫十年,一切都不复如初。

又或者说,都回到了最初。

我就是那个要拉着沈夏妍如厕的女人,如今,我跪在她的脚下。

“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沈夏妍恹恹的开口,扬了扬修长的护甲。

地上莺莺燕燕一片便应声回到位置坐下。

例行请安是最无趣的玩意,早年我说,若是有一天有我们八个当上了皇后,定要把这规矩废了才行。

她也捶胸顿足深感赞同。

可是看现在,我只能默默嗤笑,沈夏妍不愧是把甄嬛传看了八百遍的女人。

她打着哈欠:

“昨日皇上折腾得晚,我累着了,今日便不留姐妹们了”

我白眼打到了天上。

或许是我眼珠子差点转不回来被她看见了,她一勾唇,轻笑着开口:

“瑾妃,许久不见你来请安,今日怎得空了?”

“皇后素来知道,臣妾爱赖床。”

我对上她的眼睛,丝毫不惧。

“难得,那便陪本宫聊聊吧。”

我嘴角抽搐,刚想编个理由溜之大吉,却意外地又听见一道阴恻恻声音。

明明白白是沈夏妍的声音,我却未见她开口。

“妈的敢跟我抢男人,忘记宋佳怎么死的了。”

2.

四周嫔妃遣散,沈夏妍在我面前,丢了架子。

可是我知道,我们宿舍八人,如今堪堪剩四人,有三人都惨死了她手下。

她倒是觉得自己干净得很,还觉得我是个眼瞎的。

直到宋佳死的那天,我当众把一缸锦鲤哗啦啦倒她脸上,她才意识到我不是个善茬。

要不是皇帝拦住了,那把刀就又进她的肚子了。

但她在我面前还是要装,那时我被关禁闭,沈夏妍攥着我的衣角哭成了一个泪人,说宋佳和李卿卿都不是她杀的。

我捧起她的脸,说:“我可以相信你,但你要死。”

然后我就把她往墙上撞,哐哐震动了房梁。

她那天头破血流,此后就怕了我。

……

“景云,我们姐妹两人,说些话解解乏。”

她凑近我,把一块黄色的点心推到我手里,眨巴着眼睛。

我笑了,她说的我跟她抢男人,不过是皇帝看我一个人这些年可怜。

发发善心把刚收到的紫珊瑚扔给了我而已。

我看了她一眼,刚想撇开,便听到一句。

“贱人,毒不死你也要让你窜稀窜个半星期。”

我手一抖,糕点落到了地上,四分八裂。

我惊得嘴巴大张。

“沈夏妍???”

“怎么啦?”

她仍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学了腹语???”

“什么腹语。”

与此同时——

“疯女人,敢摔我的糕点,明天猎场弄死你!!!!”

3.

季景云凭着自己的盛宠,秋猎宴上,毫不客气地将一杯飞花酒送到我面前。

而我也是这时,意识到自己觉醒了读心术这回事。

“今日陛下猎得巨鹿,妹妹当贺词罢。”

她仍旧笑得甜甜的,但眼里的挑衅也毫不遮掩。

倒像是,从今以后,再也不愿在我面前演戏了。

我接过那杯酒。

赤红的酒汁在杯中荡漾,轻轻一晃,便酒香四溢。

“这酒,是皇后娘娘亲自带来的?”

我盯着季景云的眼睛,慢慢把杯子放下。

她托住我的手,将杯盏又举到我的唇边,微微一笑:

“自然不是,这酒是襄王进献的,是上好的。”

而接下那一句,便只有我能听到:“不仅如此,连毒也是上好的。”

我手一紧,掀起眸子。

她正也举起一杯酒:

“臣妾先贺陛下,英姿飒爽,有陛下在,定当国泰明安。”

她抬袖,仰头一饮而尽。

四周叫好声一片,她便转向来看我。

一瞬间,周身视线全然凝聚一处,仿佛我若不喝下去这杯酒,便要在此地被生吞活剥。

有人议论纷纷:“瑾妃怎么不喝,这可是大不敬。”

“早听闻她性格怪异,如此场合,该不会也……”

还有一个声音游离在外,是皇后的:

“季景云啊季景云,你也别怪我心狠,来了这个地方,就有这个地方的规矩,谁叫你赢不过我,是个废物。”

她唇角微扬,全然不知自己的心声暴露。

而我笑出了声。

九五至尊,位高为上,还真被她这个外来人学了个十成十。

我一抬手,将酒举到她面前,一字一顿:

“沈夏妍,这酒我不喝,你喝不喝。”

她显然一愣,仰起头,咬牙切齿:“你是什么身份,敢唤我本名。”

王座上的人也微微皱眉。

我将酒护在手心,一屈膝伏下身子:“陛下,请您为臣妾做主啊。”

“皇后娘娘要毒杀臣妾!”

4.

沈夏妍明显慌了,跪下时连衣摆都蹭破了一块。

威严的声音至上而下:“你可知,污蔑皇后是何罪名。”

“臣妾知道,还请陛下找人来验验这杯酒。”

要说沈夏妍靠何得宠,那必然是卖惨装可怜的本事了。

多年前,月风清清,她在小池塘边,哭着抹泪,悲悲切切的,把路过的皇帝心都搅化了。

问她,她只说想家。

再问她,她说倾慕皇帝龙颜,不敢逾矩。

最后,她哭着说自己在这后宫无依无靠,皇帝为君,可于她只为夫。

后宫的妃子里哪里有这般本事的人。

后来,后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是都死了。

原本她穿来的身份,不过是个太守之女。

皇帝宠爱她,连前皇后意图造反这话都信了。

他哪里不知道,那晚先皇后是被沈夏妍绑进书房的。

皇帝撞见先皇后手里攥着凤印的时候,手腕上被捆出的印子都尚未消下去。

于是皇后便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沈夏妍这个位子,是踩着一众尸体上去的。

可我太傻了,这里是皇宫

太医站起来,朝皇帝作揖。

环顾四周,而后说:

“回陛下,这酒无毒。”

我瞪大了眼睛,听得皇帝心中一句:

“有眼力见,待朕回去重赏。”

5.

侍卫将我押下去前,我一把扼住沈夏妍的喉咙,将酒尽数灌了下去。

她挣扎,紫红的液体便顺着淌至她的脖间。

四周喧沸,我阴笑着看她:“你好像忘记了,不该惹我。”

旁人来扯我的肩,押我的手腕,可我还是紧紧掐着她的喉咙。

“疯了疯了,快把人押走!”

“求陛下下旨,此等祸害,必当现场斩杀!”

……

“季氏,无视王法,公然犯上,立斩。”

真是威严不已。

我看着沈夏妍的脸慢慢发青,发紫。

直到她的唇角溢出血,我才松开她,她头往后,一下栽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然快落在我颈后。

我红了眼。

真好啊,皇权无上。

便是有这么多无辜的性命死在她手里,也能涂抹是非。

便是那杯里的银针明晃晃的褪去鲜亮,也有法子颠倒黑白。

我盯着她的脸,这一瞬,仿佛有万千年之久。

她骂我:“你个疯子!贱人!”

我说:“去死。”

我要她,去给宋佳她们陪葬。

也就在刀锋刺到我皮肤的那一瞬,响起了铮铮的铁器相撞声。

刀剑落地,我错愕转头。

在一瞬间听到了一个声音:

“啧,都死了我怎么办,这可是本公子献的酒!”

下一刻,少年声清清朗朗:

“皇兄,臣弟认为,当下解毒为重。”

6.

沈夏妍被救回来了,朝上有人替我讲话。

我没入冷宫,但被撤走了好些宫女太监。

好笑得很,虽为妃位,居然只有一位侍女陪在身边。

我唤她水莲。

这日我在院子里站久了,秋日薄寒,她送来一件披风,忍不住说:

“娘娘,会好的。”

我被吓住了,问她:“什么会好的。”

“娘娘入宫十五年,陛下怎么也会念些恩情。”

她系着披风带子,眼里霎时涌出一股泪来。

我说:“你若是嫌我宫里受人冷眼,我帮你寻个好去处也行。”

然后她一下就跪了下去,说什么我于她有恩,怎么也不会走。

还说什么我就是脾性同其他娘娘不同,皇帝总有一天会给我恩宠的。

这些话,其实听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是这次,我居然心里颤了一下。

恩宠,恩宠……

我不知不觉地开口问。

问她,还记不记得宫里几位死去的娘娘。

我一个个念她们的名字。

我说,她们叫李卿卿,叫宋佳,叫何之微,叫许嘉文。

水莲惊了,以为我又在说胡话。

“宫里哪有娘娘叫这些名的,听都没听过的字。”

我默然,在这里,她们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她们以德妃、顺嫔、昭仪、昭容的身份活着,以自己的身份死去。

是活生生的人,死去。

便是有读心术又怎么样呢,人人都有心,摸着还能跳呢。

可这心想的什么,能跳多久,在这宫廷中,不是你我说的算。

“娘娘在想什么?”

我收回目光,看她,缓缓道:

“水莲,你可知襄王,是何人。”

7.

水莲区区宫女,自然是不知道的,而我知道,在朝上帮我说话的人便是他。

襄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二人的母亲都是当朝太后。

这位王爷风流的名声在外,传言喜爱花天酒地,才情极好只是不务正业。

秋猎宴上是我第一次见他,却没想到赏菊宴湖边,又与他见了一面。

而我这次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句:“后宫女人真可怕啊啊啊啊,幸好不是我当皇帝。”

彼时,他的手落在我的腰上,我一侧头,看见他耳廓红了一片。

“不过姐姐,有点香啊。”

……

淑贵妃要推我入湖这件事,早在宴会开席前我便知晓了。

今日的发簪有些繁杂,不小心勾了幔帘。

我耐心取着钗环,不料将皇后与淑贵妃的谈话听个正着。

陈翡是个蠢的,她不知皇后是要借刀杀人,她不过是个棋子。

还心心念念着要是把我除掉,就能坐稳自己的位置了。

我从襄王手边脱开,理了理衣袖,步步逼近面前的人。

“没有沈夏妍那般的恩宠,怎么敢亲手推我入湖啊。”

陈翡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反而瞪我:

“便是我干的又如何,你记得吧,何之微死前,还哭着求我呢!”

“你现在求我,我还能放你一命。”

我咬牙,掏出一把早准备好的刀。

“你还敢提何之微。”

她惊得往后退,刀刃的寒光在在她眸中闪动,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颤抖:“不,你不敢。”

我偏头:“是吗?”

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我挑断了她的手筋。

尖利的叫喊声让我一时头疼,我捂住耳朵,却听得一句:

“酷毙了!”

一转身,见后面的人拧着眉毛,似是对眼前事感到厌烦。

见我回头,他转了转手腕,微微低头。

“瑾妃娘娘溅了湖水,当心着凉。”

这人,竟当真是个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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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雀落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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