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布衣男子站起身,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剑。
“让我帮你做事,还要我倒贴钱。”
“你明明可以去抢,为何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话音落下。
响起一道刀刃出鞘的声音。
呼!
强风席卷,将草木间的水珠都吹卷了起来扬在院中,随着一阵呼啸,一把剑从细雨之中破出。
大风一止,发出了一道瓦罐碎裂的声音。
嘭!
魁梧大汉倒了下去。
“大人。”
院子的门口,一个衣着不同于寻常修士的人站在那里,自成一片阴影。
沈醉横了院门处一眼,“如何。”
“大人,已经去过仙域所有地方,没有找到。”低着头的人恭敬的说道。
“那就再找。”沈醉没有半点停顿,直接说道。
“大人。”
院门外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声音低了下去,“在下多言,仙域当中,亿万万生灵,您提供的信息,并不具体,甚至是有些模糊的,再找,恐怕也是……”
“你听不明白?”背对着门,沈醉淡淡地问了一句。
那人脸色一白,眼中带着明显的畏惧。
又想起不久前的事……
他是天机阁阁主。
天机阁,推演过去未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在仙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两日前,这人来到天机阁,说要求见他这个天机阁阁主。
且,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完全没有求见阁主的姿态。
顿时,山门前的值守弟子怒了。
在他们看来,沈醉此举无疑是在挑衅整个天机阁。
谁不知道天机阁是仙域中最为独特的存在?
即便是仙皇前来,也得恭敬有加。
而沈醉在天机阁的门前如此张狂,好似完全没有将天机阁阁主放在眼中。
无疑是在赤裸裸的挑衅天机阁。
天机阁怎能忍?
很快,守山的弟子出了手。
沈醉拔了剑。
剑出鞘的一瞬,宛若轻风拂过山岗。
一切发生的很快,只是一个眨眼,一个呼吸的功夫,山门前的所有人,生机尽数消散。
连带着,灵魂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手起剑落,天机阁高层一个个被惊动。
接二连三的现身。
天机阁的异兽出现在沈醉头顶,那是一头很大的太古遗种,遮天蔽日。
仙域的很多强者,都无法与之相比。
太古遗种长鸣,杀气冲天,浑身光芒爆发,直接就俯冲了下来,要将沈醉一口吞掉。
而就在此时,沈醉抬起来头,他眼神很平静,应该说是漠然,就像是一个人类在看一只蚂蚁一般。
沈醉冷冷看着那只异兽,下一刻,他右手摊开,一缕冷白剑光,突然出现在那只太古遗种的头顶,他右手一翻,往下一压。
剑光落下!
嗤!
那只俯冲下来是太古遗种,直接被这一剑插了个穿。
天机阁所有人当即傻了眼。
回过神后,便是那一声声冲天的望阁主,能够现身……
他被迫现身,面对如此强大的人,不得不屈服。
然后,便带着天机阁的所有人,每天在仙域的四处游荡。
寻找一个人。
一直到了现在。
收回思绪,天机阁阁主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太古遗种,真的不是什么人说杀,就能杀的。
这个人的来头,绝对不小。
他组织了下语言,原本,是要说并非是天机阁办事不利,此事确实是有些困难,然而说出来时,却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是字。
“是,我明白了。”天机阁阁主道。
“嗯。明白就好。”
沈醉转过了头,两人突然对视。
一刹那,天机阁阁主只觉的自己通身都是寒意,就连一动都不能动,周边的事物暗去,只剩下那人盯着他。
“我便······大人若是无事吩咐,我便退下了。”最终,天机阁阁主低下头,退了下去,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几乎被冷汗浸湿。
院子里又剩下了沈醉一个人,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那把剑还在他的手中。
“你到底在何处……”
他花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大的精力,穿越过无数个世界,走过一程又一程。
可茫茫星域,要寻一个人,何其的难?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直将人带在身边的啊。
片刻后,沈醉脸上冰冷的表情退去,平静了下来,手掌松开,垂在腿上。
低着头,眼睛里的焦距渐渐散开,瞳孔收缩带着一些微红,“不知不觉,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这一句,很轻,却夹杂着各种晦涩难懂的情绪。
半晌后,沈醉握紧了手中剑,走出了院子。
画面到此处,便停住了。
黑袍人说道:“这便是天渊被灭的前奏。”
“前奏?”徐昭低声说,“没有前因吗?”
“画面中的那个人,正是沈醉,门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人,是天机阁阁主。”
“至于前因,你看到此处,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我多言。”
或许是看完三千年前的画面,心中颇有触动,黑袍人短暂的忘记了当下,也短暂的忘记了死亡。
面对徐昭,他的神情有些木然,声音中,也已经没有恭敬,反而多了几分忤逆的意味。
而徐昭的关注点,显然也不是在这里。
前因。
自然是找人。
只是,沈醉要找什么人?
有没有找到?
又因为什么原因,让他屠杀了整个天渊?
徐昭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但,不确定。
猜测,终归只是猜测。
“接着往下看吧,或许能找到答案。”徐昭说道。
黑衣人点点头。
右手微抬,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只见,是天渊广场上的一处擂台。
沈醉的身影,出现在此处。
在他的身边,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擂台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道境三重。
另外一个,则有道境六重。
境界上的差距,很是明显。
“打不过,却要打,有意义吗?”沈醉微微眯起眼睛,低声说道。
身旁,一个青年男子将目光投向了沈醉。
“你是今年的新生吧。”
沈醉点头,“是,新来的。”
青年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抬头看着沈醉,说道:“道境三重的那个人,是我们的老大,今年,刚刚摆脱新生的身份。”
“你既然是新生,那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地方,无论多大多小的势力,都存在老生欺负新生的事,恃强凌弱是人性最大的恶,却是一种普遍规律。”
“强权者、强势者往往欺负、打压、伤害弱权者、弱势者,并且自以为得意。”
“弱势者,打不过,却要打,因为打的不是架,打的是一种反抗精神,打的是胸中的一口气,一口宁折不弯的气!”
“需知,世上还有很多傲骨铮铮的人,他们,面对霸凌者,坚持原则,宁可牺牲,也不屈服。”
沈醉微微一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