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往他脖颈又逼近一分,陆泠月双眼眯起:“本县主在问你,何人指使你绑架的盈安郡主?今日你若不说,我定送你去见阎王爷!”
眼神冰冷,脸上还沾着血迹。
二当家的毫不怀疑她这话。
“倘若我说了,几位便能留我一命?”
眸光看向周围的四个人。
季思珩手里的刀慢条斯理的指向他的胸膛,“你没资格与我等讨价还价!说!”
二当家的唇角紧绷,深知今日只怕是难逃一劫,却还大言不惭:“大当家的如今不在山寨,倘若他回来见我等出事,到时候定不会放过你们!奉劝诸位一句,今日若是敢娶我性命,来日就等着大当家的为我等报仇吧!”
闻言穆淮蓦然笑道:“何必跟他废话,先断他一条胳膊,我就不信他还不说!”
“再不说,就再断他一条腿。”
就是要他生不如死,要他求死不能才行。
陆泠月将手中利剑递给他,“你二人将他拖出去,断他一条腿。”
穆淮看着沾满血的利剑,眉头紧蹙。
抬手接下,弯腰就扯住二当家的衣领。
吓得二当家脸色唰的惨白。
他一五一十全都招了,“别!别!我说,我都说!是……是尚书府的人,派我等绑架了盈安郡主,说是要让安平县主前来救人,还要我等将二位拖到午时再放人!”
看来尚书府是真不愿意让她去参加寿宴!
陆泠月似笑非笑的俯视着他。
想到几人冲进来之前,这人说过的话,自是也明白,今日他们若是没来救人,到了午时此人定不会把盈安郡主放了!
但此事到底是关乎到盈安郡主的声誉,该如何处置此人,需得盈安郡主说了算。
回过头看向躲在她身后的盈安郡主。
“郡主要如何处置他?”
盈安郡主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一脸茫然。
眼底仍是震惊不已,吓得紧紧地拉着陆泠月的衣袖。
“我……我不知道。”她哽咽道。
知道今日一事吓到她了,陆泠月也不急,柔声同她解释:“今日这事,倘若传出去,即便郡主在山寨中不曾失了清白,但京城中也势必会有所传言,定会有损郡主名节。”
“倘若郡主不愿让旁人知晓此事,今日我等就杀了他。”
“但若是郡主有意将此事追究到底,我等就留他性命,带回京城,与尚书府算账!”
被她如此直白的说透了,盈安郡主才点点头。
出神似的俯视着倒在地上的二当家。
“杀了他……”
闻言季思珩和穆淮两人手中利剑便要朝着二当家刺去。
二当家吓得急忙喊:“好汉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几位饶了我吧!留我一命!”
但任凭他如何说,也还是没能阻止两把刀剑同时落下。
可还没彻底刺下去,盈安郡主又突然惊呼:“等等!”
两人又同时停手。
二当家的心都悬了起来。
盈安郡主心中一横:“将人带回去!我那些丫鬟侍从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今日一事若非陆泠月几人冒死前来救她,她只怕会落得被这二当家强娶的下场。
女子名节固然要紧,可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否则她此生难安!
有了盈安郡主这话,季思珩和穆淮便将二当家的给绑了起来。
“此时回去,正好将此事告知孟大人,也好让他派人前来剿匪。若是衙门里的人不够用,可请侯爷先行调派过去几人,将这些人都带下山关起来,日后再细细审问。”季思珩道。
陆泠月嗯了声,察觉到有人将她的手抬起来,低头看去。
盈安郡主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她手上的伤口缠住。
“今日,若非是你救了我,我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尚书府是冲我来的,郡主只是受我牵连,你不必觉得欠了我的,此事说起来算是我欠了郡主的。”陆泠月素来拎得清。
可盈安郡主却摇摇头,“不,尚书府竟敢对我出手,此事便是我与尚书府之间的恩怨。即便尚书府是冲你来的,但此事牵连到我,我也定不饶他!”
被五花大绑的二当家还不死心,不住地求情:“几位,日后我再不敢了,可否将我放了?我家中还有老母亲呢,她若知道我入狱,定会哭瞎双眼!”
话音刚落穆淮猛地一脚从其身后踹上去。
二当家双手都被绑在身后,整个人朝着地面砸过去。
一声闷响,听的几人都觉疼得厉害。
穆淮却面无表情道:“如今郡主和县主能留你一命,是你的福分,你还妄想放了你,当真是痴人说梦!”
“何老板,找了绳子来,将这些人也一并绑起来,统统绑在树上。”季思珩道。
免得有些人趁着他们离开,又撑着最后一口气下山逃离。
到时候孟大人上山来抓人,只怕也没个人影了!
随即几人又去找了绳子来,将倒下的那些山匪统统绑起来。盈安郡主也一并帮忙,陆泠月手上有伤,不便于动手。
便蹲在二当家的面前。
“你口口声声说是尚书府指使的你,可有证据?”
“没有。”
二当家的笑的谄媚,“但那人说他是尚书府的人,想来应当不会有人冒充。否则尚书府的人又岂能饶他?”
见其他三人都在忙着,他稍稍凑近。
“县主若是能将我放了,我可给县主三千两银子!如何?”
陆泠月轻轻挑眉,装着一副颇为满意的样子,“三千两银子?还真是不少啊,不过……”
她突然脸色一沉,话锋一转。
“你以为本县主会缺这三千两银子?”
不远处的盈安郡主听这话抬眼看过来。
想到以前帮着陆娇娇曾欺负过陆泠月,心中不免更是愧疚。
以前当真是糊涂,竟然信了陆娇娇那些胡言乱语。
如今看来当真是错得离谱!
等四人将那些山匪统统绑起来,才带着二当家的下山。
夜路难行,况且还是下山。
几人走的格外慢些。
季思珩走在后面,盯着穆淮的背影,半晌才低声道:“何老板既是在京城,今日陆小姐寿辰,你难道不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去。”他索性拒绝的干脆。
季思珩轻笑,“陆太师可是为了你,才布下这个局,你不去,岂不可惜?况且同在京城,你以为你当真能躲的过去?”
原想着能在山上,能找个时机逼穆淮说出真是身份。
没想到那些山匪如此不堪一击。
他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可惜了!
但毋庸置疑,陆泠月的寿宴上,才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二人走在后面,倒是不曾留意到二当家的脚下似是在加快。
直到行至一处陡峭些的山坡,趁着身后二人没能跟上,猛地朝前面两人的身影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