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是好本事,三言两语就骗的诸位都信了你的话。”即便到此时,她也不愿承认。
宽袖轻甩,互错的双手紧紧地掐着手指。
可这点痛,却远不如她心里的痛。
贱人!
早知如此就该让三缘山的山匪将她杀了!
可现在说这些都迟了。
但好在,她还有个干爹!
有厂公撑腰,即便证据确凿又如何?
她就不信孟大人到时候敢将此事的真相公之于众!
“我究竟是不是在骗诸位,你心中清楚。”陆泠月一手撑在春桃掌心上,才勉强能站稳。
眼前似是也愈发模糊。
“好啊,那就走着瞧。我倒是要看看,孟大人审问出来的幕后指使究竟是何人!到时候,也让京城上下都看看,姐姐是如何污蔑我的!”
言毕直接拂袖离开。
秋莲也急忙跟了上去。
陆泠月莞尔,不出所料此人应当是要去找厂公出手。
来的路上他们就已经猜到陆娇娇会这般做。
穆淮正带人在外面等着。
即便眼下除不掉东厂,先派人将陆娇娇拦下绑起来,关个两三天,等孟大人将此事审问清楚,事情公之于众后,再将陆娇娇放出来。
到时候她再去找厂公也已经晚了!
“诸位。”陆泠月猝不及防的开口,“我今日身子不适,需得回小院歇息。寿宴照旧,诸位慢用。”
从昭月楼回太师府的路上,她都觉头晕难受。
方才与陆娇娇争论,近乎是用了她所有力气,此刻连站着都觉天旋地转。
留在此处用膳是不可能了。
“今日寿宴,多谢诸位赏脸前来。”
众人纷纷拱手贺寿,此起彼伏的贺寿中,陆泠月也被春桃扶着回了小院。
季思珩跟上,但走到陆谦身侧时,却猝然止步。
“陆太师想等的人,今日不会来了。”
来的路上,陆泠月便提出不让穆淮前来了,让他带人守在府外。
将陆娇娇先绑起来带走。
正好穆淮也不愿前来,答应了。
可惜,陆谦花了大把的银子,就是为了借着寿宴将穆淮逼出来。
却终究没能达到目的!
甚至间接害的盈安郡主被绑架,陆泠月也为此受了伤。
看着陆谦震惊的模样,季思珩却觉可笑,提脚朝着陆泠月的小院走去。
阮梦羽和盈安郡主紧随其后。
前院,众人低声议论起来。
徐博炎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终究是不愿多留一瞬,早早离开。
但出门就发现来时的马车不见了。
他望着太师府的大门,目光从门前几十辆马车上划过,低声自言自语:“陆娇娇,此事最好不是你命人做的!”
否则他们尚书府就完了。
得罪了太师府,又得罪了镇远侯府。
当真是自寻死路!
后院。
陆泠月被扶着回屋歇息。
盈安郡主看着她手上的绢帛又有了血迹,惊呼:“快去请郎中,快!”
季思珩不紧不慢的拿出带回来的绢帛和药粉。
“如今陆小姐需要静养,盈安郡主还是低声些吧。”
闻言盈安郡主顿时噤声,低着头。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季思珩坐在一旁,为陆泠月慢慢取下手上的绢帛,露出了伤口。
“这伤口怎么会这么深?”
阮梦羽惊得眼也不眨一下,“亏得是掌心,若是再往上砍点,岂不是手指都要没了?”
盈安郡主听的心颤,“快别说了。”
阮梦羽没好气道:“为何不说,泠月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重的伤?盈安郡主不是跟陆娇娇亲如姐妹吗?怎么现在不是她救你了!”
别说救了,此次的事任谁都听得出来,就是陆娇娇命人将盈安郡主绑架了。
盈安郡主自知理亏。
看着季思珩给她上药,陆泠月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心下更觉得愧疚。
但她仍是有些不敢信,“难道真是她命山匪绑架了我?”
陆泠月能说出方才那些话,用了不少力气,此刻已然没了力气。
季思珩便替她回答:“尚书府虽敢对陆小姐出手,但却不敢对郡主出手,生怕得罪了侯府。也唯有陆娇娇,胆大包天,才敢命人将郡主绑架了,再让陆小姐上山去救你。”
“亏得当初我还待她那般好,没想到她竟指使人来绑架我。”盈安郡主气愤道。
阮梦羽却只盯着陆泠月的手看,“这若是被我娘看见了,定是要心疼的哭了。”
说起阮夫人,陆泠月才恍然想起,方才像是没看见她的身影。
“义母呢?难道没来?”
“她……她身子不适,要我同你说一声,改日让你去阮家,她亲自下厨。”阮梦羽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
陆泠月顿时察觉到不对劲。
“身子不适?义母怎么了?”
阮梦羽啧了声,笑着冲她使眼色,“你就别问了。”
可她越是不说,陆泠月就越是担忧。
“你有何话还不好同我说的,快些说。”
见阮梦羽还是一副不好开口的模样,陆泠月急的险些掀被下床,“你若不说,我这就去问义母。”
可季思珩却蓦然笑道:“应当是一桩好事。”
陆泠月疑惑:“什么好事还不能说了?”
墨眸定定地望着她,陆泠月似要从中窥出几分深意来。
素日里聪慧的她,此刻却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何事。
阮梦羽亦是一脸的笑意,但就是不同她说。
“哎呀,你就莫要问了,等过些日子就知道了。我答应了我娘,不能说的。”阮梦羽说这话时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看样子还真是天大的喜事。
陆泠月看着季思珩笑的意味深长的模样,更觉得怪异。
但这二人都不说,她索性也就不问了!
尚书府。
徐博炎回到府中时,陆娇娇和丫鬟都还不曾回去。
他还以为陆娇娇是心中害怕,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那个姓沈的公子,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难不成陆娇娇当真背着他找姘头了?
“少爷,老爷请您过去。”
自打上次徐尚书将所有罪名都推到徐博炎身上,父子二人就再也没见过。
此刻却命人将他找去,难道是太师府的事情传出来了?
应当不会这么快吧?
徐博炎满腹疑惑的去了厅堂,却见徐如林也在。
徐尚书见他来了,张口便道:“过几日,你二弟就要去御林军上任,虽是闲职,但也该庆贺一番。如今你在府中闲来无事,这两日安排备下两桌宴席,只自家人庆贺。”
花银子找人给徐如林安排了个御林军的闲职,却要让他这个三年不能在朝为官之人备宴席庆贺。
当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