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恨江敏雪，也恨关琅静，她无比期待着想要看到这两个人身败名裂的那刻，可当亲眼看着江敏雪那般狼狈，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她又隐隐觉得不适。
沈姒垂眸，眸色清冷，平静地说，“我不知道。”
她那淡然的样子，好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白灵有些恼怒，“沈小姐，我们现在可站在同一条船上，你就这么打算用一句不知道把我打发了？我先在这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必须要嫁进江家，不惜任何代价！”
她斩钉截铁地放话。
沈姒叹口气，说，“我会配合。”
话落，她没有继续呆下去的打算，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病房，就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关琅静面色憔悴地出现在面前，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有些意外，关琅静微微皱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姒冷漠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其实她问这话根本就没必要。
白灵住的是VIP病房，一层就四间，每间对应着一台电梯，她会出现在这儿总不能是因为迷路。
关琅静自嘲地笑，“你就这么恨我？”
沈姒面色冷漠，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冷静地反问，“难道不该吗？”
她之前的所作所为，难道沈姒不该恨她而是要感谢她？
如果是平时，关琅静也许会争辩，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疲倦地说，“江天要跟我离婚。”
她捏着额角，即觉得讽刺又觉得心寒，“这些年来，我为了他，为了江家辛辛苦苦地操劳，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现在就为了个贱人要跟我离婚？！”
关琅静需要宣泄，只是形象在外，她不得不强行忍着，但是在沈姒面前，她无需顾及形象，畅所欲言地去埋怨。
她对沈姒说这些话想要得到什么？
安慰？
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太可笑。
“当初是他说这辈子只有江敏雪一个孩子就够了，可现在我老了，他却跑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我算什么？啊，我对他江天来说算什么？就是个免费的劳力？！”
关琅静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沈姒觉得厌倦，越过她就要离开。
关琅静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现在要去哪儿？你也讨厌我是不是？我是你亲妈！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地把你生下来，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说过多少次，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
“你有什么啊？我问你，你有什么，啊？！我历尽艰辛地活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能让你好过点嘛？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地找个人嫁了？！有江家在，有我在，谁敢亏待你，当个富太太不好嘛？！”
“我费尽心思地为你谋划，可你非要去跟江敏雪争，你争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去争？现在好了，霍叙要跟江敏雪订婚，戴绝还要认她当干女儿，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去，你能剩下什么？白白地被人糟践了不说，连点好处都没捞到，你知不知道外面都说你什么？说你不知廉耻，说你下贱！说你就是个便宜货！”
越说关琅静的情绪越发激动，她怒火中烧地将包往地上扔去，双眼赤红地瞪着沈姒，“你是个不争气的，江敏雪那个死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我呕心沥血地为她谋划，可结果呢，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她脸上的表情如同恶魔般扭曲，双眼中充满愤怒与恶意。
江敏雪虽然现在情绪依旧不稳定，但她醒过来之后就听说戴绝要收她当干女儿的消息，再加上江天为了作秀在旁边寒暄问暖的，一时鬼迷心窍就被忽悠过去，毕竟在她严重，江天才是她亲生父亲，最大的依靠。
所以当江天问到节目的事，她直接一股脑地将关琅静供了出去。
节目发来邀请的时候，江敏雪是拒绝的，她也怕自己在镜头面前发病，但关琅静耐心劝解，率先替她接下了邀请，江敏雪本就算不上聪明，浑浑噩噩地被关琅静送到电视台，岂料，还真发生了不可控的事。
江家就是有再大能耐，那是直播，那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还有人录屏截图，他就是想删也删不完。
这事注定没法压下去。
戴绝刚回国，就发生这种事，江天本就气急败坏，当得知这事竟然是关琅静出的主意之后，当天就跟她大吵一架，甚至放话要离婚。
毕竟关琅静已经失去了价值，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
这么多年，两人吵过闹过，但很少提及离婚，因此，当江天说出口的瞬间，关琅静就心底骤然一沉，她就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愤怒，伤心也有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