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
等匆匆赶来的周梨接受完审问之后,沈姒起身,打算跟她一同离开,要走的时候,霍叙过来,身后跟着靳珂,他说,“我暂时没法脱身,让靳珂送你们回去,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有记者找到你们那边,不想回答直接拒绝就行,如果碰到不长眼的,随时联系我。”
如果说之前只是小打小闹,如今涉及到人命,就算是舆论再两极化,也不可能轻易了了。
比赛那边江敏雪肯定无法继续,好在沈姒这段时间都会在园区呆着,也算是在霍氏的地盘,他还算放心。
沈姒抿着唇点头,她站在那儿久久没动,犹豫许久,迟疑地抬眼看向霍叙问,“你说白灵她……”
没等她将话说完,霍叙表情严肃地按着她的肩膀,郑重地说,“这和你无关,好好回去休息,这边有我在。”
无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白灵自导自演,都和她无关,她不需要有心理压力,也不需要觉得愧疚,事与愿违,谁也不愿意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沈姒当然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探究真相,而是保持沉默。
究竟谁是幕后推手,那是警察的事,与她无关。
在她们离开的时候,霍叙再次重复,“回去后不要再想这些事,这跟你都没关系。”
沈姒无精打采地点头。
回去的路上,在车里面,周梨频频扭头朝寂静无声只看着窗外的沈姒看去,难掩担心地说,“阿姒,霍总说得对,这跟咱们都没关系,你不要想太多。”
她心思重,又眼睁睁地看到一条生命在眼前流逝,当然无法快速抽离。
她疲倦地说,“我只是觉得可怕,就算孩子还没满月,那也是条生命,怎么就……而且如果真得是白灵所作所为,那她又图什么?那个男孩是江天看重她的理由,要是没了那个孩子,她跟别的情.妇又有什么区别?”
她都不懂,周梨更不明白。
倒是靳珂隐约有些眉目,他说,“我听程姬说那个孩子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先天性心脏病,哪怕侥幸活过周岁,也得立刻动手术,江总老来得子,还算看重,直接要请国外最知名的医生过来,但那就是个赌注,还是输面较大的那种,白灵估计觉得与其后面照顾个身体不好的累赘,倒不如将利益最大化。”
多残忍的一句‘利益最大化’。
沈姒顿了下,心底一股一股地冒着寒气。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园区的时候,白灵见到她时所说的那句话,“我会不惜代价地让江敏雪跟关琅静滚出江家,有她们在就永无我的翻身之地,江家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从那时起她说得就只有‘我’。
她心情沉重地闭了闭眼,依旧难以置信,“所以,这件事真可能是她自导自演?”
靳珂沉默,没有再回复。
但就是这番无声才让人觉得可怕。
沈姒骤然紧抿着红唇,十月中旬的晚上蛮冷,瑟瑟的空气彷佛瞬间穿透她的肌肤,她在颤抖,车内异常安静,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种心底发毛的感觉无法言喻。
彷佛此时此刻,黑暗中正潜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接下来,一路无话。
将人送到园区,沈姒正要下车,看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周梨怎么都无法放心,她跟着也要下去,“要不然我陪你一晚上吧,你不是单人间吗?我们睡一张床。”
这不合规矩,毕竟这是赛场。
沈姒知道她担心,牵强地扯了下嘴角安抚,“我没事,你们赶紧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周梨还要再说什么,靳珂拉住她的手,沉默无声地缓缓摇头。
这种时候让她自己静一静比任何安慰都有用。
沈姒有些魂不守舍,下了车便直接离开,连声再见都忘了说。
回去的时候,快要凌晨三点,天上没有云,连星星和月亮都没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轻手轻脚地摸索着回到宿舍,连洗嗽都不曾,直接仰躺在床上。
没有开头,抬眼望去依旧是满室黑暗。
静候了会儿,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沈姒躺在床上,视线不自觉地被天花板上那斑驳的纹路吸引,她直勾勾地盯着看,那些毫无规律,像团乱麻的纹路渐渐地像极了小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