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现在还被随便放在床头的镀金钢笔,沈姒就心虚。
当时实在顺手,等回过神来,东西就已经在头上了,她轻咳了声正要缓解尴尬,拳头抵在唇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破掉的口子。
她顿时疼得直抽气。
刚才接吻的时候,霍叙就跟饿疯了的狼似的,逮着她嘴又亲又咬,沈姒挣扎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在嘴角的位置留下半道压印。
咬破了皮,还在流血,本就嫣.红的唇越发红得惊人。
摸到伤口时,原本心虚此时荡然无存,沈姒忍不住骂骂咧咧,“你是八百年没吃过肉了吗?亲就亲咬什么?”
“还有,”她怒气冲冲地抬头,有些不满地瞪着霍叙,“一支钢笔而已,小气.”
霍叙倒也不恼,只是平静地说,“那是我父亲的遗物。”
沈姒顿时冷静了,安分了,也结巴了,“我、我不知道,抱歉!”
她确实不知道,就算意识到那支钢笔并不普通,但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竟然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东西。
还好,回想起那晚种种,沈姒由衷地松了口气,还好她当时没有随手一丢,而是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头。
她说,“我没弄丢,也没乱扔,等回去的时候我立马还你。”
霍叙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屈起手指朝她脑门弹去,说,“你果然像周梨说的那样,嘴硬心软。”
沈姒吃痛,正要反击,就听他提到周梨,不禁诧异地抬头,“你认识周梨?”
霍叙挑眉未语,看起来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过了会儿。
他说,“都快凌晨了,我明天还要开会,洗嗽休息吧。”
沈姒本来就洗过澡才来的,但经过刚才那一遭,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有重新再洗一遍的必要,她哦了声,干脆地转身就走。
霍叙也没留她。
出了门,没往前走两步,察觉到不对劲的沈姒骤然扭头,紧蹙着眉朝跟上来的某人看去,“你又要干嘛?这是在外面,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虽然已是深夜,但谁知道江敏雪他们有没有睡下,就隔着一堵墙,万一听到动静惊醒了怎么办?
就他们现在这样子,哪怕是瞎子傻子,一眼都能看出不对劲。
霍叙单手插兜,身上仅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最上面的扣子被打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来,他淡定地说,“那又怎么样?江家的客人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简直强词夺理!
沈姒压低声音,咬牙道,“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霍叙太会装傻充愣。
他故作不懂,“哦?你在说什么?害怕被别人看到我们偷情?”
他把‘偷情’这两个字说得极其缠.绵暧昧。
噌的一下。
沈姒的血压当场就飙了,她小脸爆红,“你,你胡言乱语什么?”
这种话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她表情别扭,又生怕霍叙继续胡说八道,她不耐烦地问,“霍总,你说清楚行不行?你到底想干嘛?”
显然,她快要濒临暴躁的边缘。
逗猫再愉快也得适可而止。
霍叙说,“我用不习惯外面的东西。”
早些年,霍叙是没有这个毛病的,徐茑把他教得很好,不拘小节爽朗大方,但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上高二的那一年,跟着学校出去参加比赛,住酒店,准备拿毛巾去洗嗽时,被人提醒他的毛巾和牙刷都被人动过。
提醒他的人就是靳珂。
那时,两人因为父辈的关系虽说也算认识,但彼此并不熟悉,霍叙清楚他没有骗自己的理由,长了个心眼,翌日把那些洗漱用品送去检测,果不其然,确实被动了手脚。
动手脚的那个人可真够恶毒。
霍叙当时不过十六,半大的少年,什么都不懂,他却做到极致,杯子牙刷上检测出艾滋细菌的残留,毛巾上检测出梅毒。
虽说这两种病情并不会轻易地通过外物传染。
但确实有人这么做了。
那时的霍叙根本就想不通有谁会这么害他,但直觉使然,他并没有告诉霍老爷子,而是静悄悄地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一切都有迹可循。
当发现最大的危险就来自身边,而自己暂时没有抵抗的能力时,霍叙在高考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入伍。
好在他成绩不错,直接被特招入校。
想起往事,霍叙眸色骤沉,薄唇微启,无情地说,“太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