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请假的时候,沈姒作品就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因此,当霍叙说要住院,她并没有拒绝。
这觉睡得很沉,直到翌日十点都还没能醒过来。
听说她住院的消息,周梨慌慌张张地赶过来,砰的一声,门被推得震天响,“沈姒!”
她嗓门很大,声音尖锐。
本来还在睡梦中的沈姒直接被吓醒了,她蹭地惊坐起来。
霍叙正在旁边处理文件,见状连忙按住她的肩膀,“没事,别害怕。”
安抚好后,转眸冷冷地看向周梨。
然而周梨丝毫不惧,她眼泪汪汪的,径直奔到病床前,开口就是大喊,“沈姒!你什么情况啊?!你想吓死我是不是?你怎么就住院了?!你是不是要死了呀?”
她一边喊一边嗷嗷地哭。
哭得沈姒心头直颤,她有些慌张地安慰,“我没事,我真没事。”
实在太突然,光顾着给周梨擦眼泪的沈姒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能够看见了,唯有旁边皱眉的霍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惊喜,他倏地起身朝外跑去。
沈姒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多想,还在那里耐心地哄着。
过了会儿。
霍叙带着医生过来,医生拉开又哭又骂的周梨,仔细给沈姒检查了下,然后肯定地点头,“现在没事了,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做个视力检查。”
检查当然要做。
霍叙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刚醒过来就连续受到几番冲击的沈姒连挣扎都茫然,她乖巧地窝在霍叙怀里。
检查结果很不错,没有任何问题,这本来就是太过疲劳导致的暂时性视力模糊,睡了一天一夜当然休息得彻底。
知道她没事了,周梨顿时又哭又笑,她嗔怪地拍了沈姒一巴掌,“你吓死我了。”
她力气不小,差点把沈姒拍得一个踉跄。
霍叙冷着脸将她拉开。
周梨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大包天地瞪他,“霍总,你这是干嘛?”
以前尊重那是她怂,但就算是再怂,最好的朋友都已经好几次因为他的事进医院了,周梨当然忍无可忍。
眼见着两人之间就要硝烟立起。
沈姒连忙打断,她侧身护在周梨身前,对着霍叙说,“要不然霍总你先出去吧。”
霍叙简直难以置信。
他蹙着眉,失望地问,“你昨天是不是骗我?”
再稳重的人在爱情这场游戏中都是傻子。
他那眼神直勾勾的,好似大有沈姒敢说个‘是’字,他就要发火生气,甚至当场撒泼。
还好沈姒不算那么没有良心。
她尴尬地挠了挠侧脸,否认,“没有,你先出去吧。”
连哄都谈不上,好似刚才耐心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霍叙都快气笑了,就算他知道哪怕沈姒能够破天荒地承认自己的感情,但也没办法立即维护他,可残忍的现实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摆在眼前,他依旧需要深呼吸。
他冷着脸,满脸不悦。
见状,沈姒哀求地去晃他的手臂,“事不过三,我现在还很累,别逼我生气。”
这跟威胁也没什么区别!
但霍叙不得不听,谁让他心疼沈姒。
人都走了好大一会儿。
周梨的下巴还没收回来,目瞪口呆地说,“原来霍总谈起恋爱也是这样。”
沈姒没接这个话茬,她问,“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上班?”
“上个屁班,我听说你住院吓都要吓死,还上班,”周梨在那里抱怨,“阿姒,我知道你这个人平时特别擅长忍耐,还比任何人都懂事,但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她表情很严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
她郑重地说,“别让我再在医院看到你,要不然我们就绝交。”
这句话其实很重,她们相识这么多年,周梨比谁都知道沈姒有多敏.感,从未说过绝交,甚至连再见都很少,可此时此刻她就这么脱口而出,瞬间,气氛变得寂静。
沈姒尴尬地笑,“我对自己……”
“够了啊!”她只想随便敷衍过去,但两人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周梨又怎么看不透,她不耐烦地打断,“给我个具体的时间,别让我再催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治疗?”
沈姒抿唇。
“阿姒,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你是不是自残过?”毕竟就住在隔壁,柏律师还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怕隐藏得再好,只要细心些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以前周梨不提,是怕沈姒会伤心,会难堪。
但再这么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失去这个最好的朋友。
当‘自残’那两个字从周梨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沈姒难掩震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