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从容是真，心疼也无法忽视。
眼看着监视器中的沈姒已经拿起第二杯酒，霍叙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
包间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燥热。
估计谁也没想到沈姒会如此干脆，就跟喝白开水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她那生猛的样子，吓得周梨瞬间醒了酒，连忙抱着沈姒的手臂，不让她再去拿第三杯，“阿姒，别喝了，别喝了。”
沈姒本就不胜酒力，又一点技巧都没有，连灌了几杯白酒，醉意汹涌，没一会儿，她眼前就模糊一片。
身形摇摇欲坠，一双琉璃似的星眸中水光涟漪。
她那双眼睛生得极好，面无表情时就足够出彩，此时水汪汪的，半勾半魅，特别招人，漫不经心的眼波流转，就引得身旁的几位男士直咽口水。
看见他们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岑赴延的脸色黑得快能滴出墨来。
他薄唇微启，刻薄的话脱口而出，“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你当这是酒吧吗？三杯酒，一杯都不许少。”
话落。
岑赴延亲自端了第三杯酒塞进沈姒手中。
沈姒估计真得醉了。
她接下第三杯酒，开始一个劲儿地笑，她笑得肆意，也笑得清冷，她抬眸，那双水灵透亮的眸子，看向岑赴延时，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得可怕，宛若身临寒冬。
啪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充足了气的气球，七彩的泡泡，亦或者是盛夏的柠檬汽水。
怒火一寸一寸地褪去，岑赴延总算开始慌了，偏偏他非得要嘴硬，“别在这儿逞强，不想喝就赶紧求我，我不介意免了第三杯酒，只要你乖一点，那个项目也可以给你。”
乖一点？
她还要怎么乖呢？
沈姒不明白，她透过玻璃酒杯往前看，在折射的水光下，岑赴延的脸分外扭曲，像魔鬼，也像梦魇。
她得往前走。
她不能被困在这里。
沈姒抬起手，将玻璃杯往嘴边送，见她真得要喝，岑赴延骤然黑了脸，怒气冲冲地伸手就要去夺，“闹够了没？你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我究竟是怎么着你了？你非得要这么矫情？！”
他生气又后怕。
岑赴延有种预感，第三杯酒饮尽的那刻就是他们再无可能的瞬间。
他出手很快。
但沈姒速度更快，她侧身避开，再次仰头一饮而尽，她的脸很红，也很烫，像是四十度高烧，也像在沙漠缺水了三天三夜的旅人。
她手腕轻转，倒拿着酒杯示意，“我的承诺已经做到了，岑少可不要言而无信。”
她弯腰打算将酒杯放到桌子上，然而实在太晕，眼前都是星星，估算错了距离，啪的一声，闪着璀璨冷光的玻璃碎了满地。
那一声响起的刹那，岑赴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紧紧地攥着手喊，“沈姒。”
沈姒没有理他，不屑，也懒得理会，她转身就要走，然而身形摇晃，差点摔倒，周梨连忙去扶。
还不曾出门。
“沈姒！”
岑赴延再次喊她，语气急切又暴躁，“你到底还想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