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无完人,你本来就不擅长这个,何必自讨苦吃。”
沈姒紧抿着唇,并没有觉得宽慰。
“要我说,那个戴总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老班人是蠢了点但肯定比傻子强,我觉得他要是真有遗嘱肯定不会把东西留给巩琳他们,说不定真会留给你。”周梨大胆猜测。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时之间,不禁有些羡慕,“阿姒,你命真好,之前咱俩都一样穷,但现在你一眨眼就冒出来两份遗产,你是不是马上就要成为小富婆了?好姐妹,苟富贵勿相忘!”
她激情荡漾地抱着沈姒的肩膀深情表白。
沈姒有些嫌弃地将她推开,“不要乱说,如果可以我情愿没有这份幸运。”
那些身外之物怎么可能比得上实实在在的两个人。
而且,本来她现在的处境就够像是一团乱麻的,事情都堆到一块去了,一个接着一个,却无论哪个都无法解决,现在又冒出来一件新事,她更觉得心烦意乱。
对此,周梨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表示,“那你赶紧解决啊,先排个一二三,按照轻重缓急尽快处理掉不就行了,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拖延症太厉害,无论做什么事都拖拖拉拉的,就像正常人早在发现男朋友不对劲的时候就能干脆分手,可你呢?犹犹豫豫就是七年。”
“七年啊,姐妹,你懂不懂七年意味着什么?你生个孩子,现在都能上小学了!”
说到这儿,周梨恨铁不成钢地抬眼瞪她。
沈姒理亏,心虚低头。
片刻后。
她轻咳了声说,“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处理。”
她好像有完美主义,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恰到好处的理由,她寻找一个完美无缺的解决方案,可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完美。
不过也确实正如周梨所说,她太过内耗,只会将琐事积累,最后彻底崩溃。
沈姒离开周梨,回到家后,打开冰箱本想要那瓶水喝,但当看到冰箱最里面的柳橙汁时又有些迟疑,这是靳珂之前送她的,说是什么亲戚家的产品,让她每天都喝一瓶。
口味并不难喝,就是百分百纯果汁。
只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的谣言,说她喜欢柳橙汁,搞得无论是霍叙也好,还是别人也罢,只要看见她就自动给她递上一杯柳橙汁,弄得她这段时间看见橙子就有些反胃。
沈姒不太想喝,可又生怕会浪费。
保质期卡得太好,一天要是只能喝一瓶的话,赶在过期之前必须要每天一瓶不能中断,跟喝药似的。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到底认命地将手伸向柳橙汁。
回到房间,她背靠着床头,大腿上放着电脑,一边小口喝着果汁,一边整理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她在刻意忙碌,好似就此可以忽视心底深处传来的不安。
要跟关琅静打官司争夺遗产,要上班,要比赛,还要调查巩枫的事。
概括一下并不多,但是细分下来就太琐碎。
她试图详细规划好时间,只是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很快,她双眼紧闭,陷入满室黑暗。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
早上七点半,朝阳高照,阳光明媚。
她打着哈欠起床,本打算去倒杯水醒醒神,刚往外走,就看到倒在客厅沙发上的柏律师,他甚至连西装外套都没脱,沈姒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杯子上前喊他,“柏律师,你怎么了?你先醒醒。”
柏律师艰难地睁开双眼。
他坐直身体后,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随即又揉了下有些难受的脑袋,醒过神来,他搓了把脸,有些困惑地朝茶几看去,拿起柳橙汁的罐头问,“这里面是放了安眠药吗?我好久没睡这么沉了。”
“安眠药?”沈姒愣了下。
她忽然意识到,好像自从拿回这箱柳橙汁后,她确实不怎么半夜惊醒,常常一觉就睡到天亮,本来认为是足够累,但此时看来确实有点反常。
不过谁会在果汁里下药?
柏律师揉着额头说,“我昨晚回来实在口渴,随手摸了一瓶就打开喝了,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打电话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嘶,”他艰难地揉着脖子和肩膀,“到底年龄大了,就这么睡一晚腰酸背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