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县令是不是搞错了。艾某最近可是一直待在灵隐寺参禅礼佛,哪都没去,就更没可能拿你的东西了,啊,对了,忘了问,曹县令丢了什么东西啊?”
胤禛蹙眉,一脸不解道。
“艾先生,都是聪明人,就别在这儿打机锋了。我数十个数,你若是在我数完之前交出来,我们还能做朋友。若是不交,那可就别怪本官手下无情了。”
曹朋义脸上笑的欢喜,说出的话可就不是那么让人欢喜了。
胤禛是那种受威胁的人吗?
有时候,他可以是......
“曹县令,那么确定你的东西在艾某手上?这万一不在,曹县令岂不是错过了抓捕真凶的时机?”
曹朋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笑看着他,启唇说出第一个数字:
“一......”
“看来曹县令并不真的在乎东西是不是在我手上,无论我能不能拿出来,你今天都不想放我们离开吧?”
“二......”
“好吧,看来曹县令主意已定,迫不及待的想......”
胤禛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深入怀中。
曹朋义眸中笑意更浓,看来他这“三”不用数了。
“砰!”
一声枪响,曹朋义脸上笑意僵住。
他有些迟钝地低头看向自己正往外流血的伤口,手不敢置信的摸了一把,鲜红滚烫。
胤禛吹了吹枪口的硝烟,继续说完剩下的话:
“……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话音刚落,曹朋义就瞪大双眼朝后倒去。
又是“砰”的一声,地面被砸起许多尘埃。
“叔父!”
曹荣升被这一变故惊得一时失神,等曹朋义200多斤的身子轰然倒地,才回过神惊恐出声。
此时,院中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侍卫和武僧们惊讶的是他怎么一言不合就拔枪。
官兵们惊讶的是,他们顶头上司,就这么突然间嘎了?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稳占上风,幸灾乐祸地看戏来着。
怎么下一秒,头儿就被嘎了?
他们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胤禛。
这人他不讲武德啊!
就算是他们人面兽心、恶贯满盈的已逝县令,还给了十个数的挣扎时间呢!
这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下死手?
胤禛不知道他们内心的吐槽,也不想知道,他冷然地看着那些官兵道:
“曹县令已死,劝你们早日回头是岸。”
官兵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集中在似乎是领头的那个官兵身上。
那人一身官兵服跟其他人似乎并无不同,之前帽子压得极低,看不清脸,此时却缓缓抬头,将整个面孔暴露在人前。
先映入眼帘就是那浓密的络腮胡,然后便是那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四白眼,脸颊边的一道疤和鹰钩鼻更显得此人阴鸷凶狠。
胤禛心中一动,此人倒不像是官兵,更像是匪徒。
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下,那人直直盯着胤禛,还有他手中那把手掌大小的黑色火铳。
胤禛猝不及防动手固然令人惊讶,然而,更让人忌惮的却是他手里那把手铳。
从他入手掏枪到上膛射击,不过一息时间。
那绝不是寻常手铳该有的性能。
况且开完那一枪之后,并不见他重新填充弹药,他可不认为,是对方轻敌,只怕里面还有足够的子弹。
到底有多少呢?
他眼神眼睛小微眯,声音嘶哑道:
“他们杀了曹县令,上,抓住他们。”
听他终于发话,等待已久的官兵们顿时射箭地射箭,挥大刀的挥大刀。
本来胤禛还想跟他聊聊,没想到,他竟然学到了他的精髓,憋说话,就是干!
侧身躲过被侍卫们漏掉的一支箭,他嘴角扯起一抹嗜血的笑。
在第二波箭雨射出之前,他抬起手对着那些弓箭手。
“砰!砰!砰!砰!......”
随着连续的枪响,前排的弓箭手应声倒下。
场上众人的动作又是齐齐停顿,皆有些惊恐地看着胤禛,确切的说是胤禛手中的枪。
短短几息之间,几条人命就消逝了!?
众官兵一阵胆寒,那领头的官兵也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兵力远超的对方,易地而处,他绝对不敢如胤禛这般直接撕破脸。
如果不是存了鱼死网破的想法,那必定是他有足够的自信,自信他们伤不了他。
如果是别人,他还要掂量掂量,可这个人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撤!”
又是一声果断的命令。
官兵们回过神,就要向外退去。
胤禛却缓缓将枪口对准领头那人,声音冷冷道:
“看够了就想走?未免想得太美了些。你猜我这里面还有没有子弹?”
对面领头那人一挥手,众官兵停止后退的动作,只紧紧握着手中兵器警戒。
令行禁止,训练有素。
胤禛眼角跳了跳,看来今日这群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艾四爷,你想如何?”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说说你的来历如何?”胤禛抖了下枪口。
那人比平常人小一圈的瞳孔跟着枪口晃动几下,开口道:
“我有什么好介绍的?不过是曹县令手底下一个小小的官兵罢了。”
“曹县令手下?”胤禛挑眉:“我看不见得吧?一个小小的县令可调不动这么多兵。看来曹县令丢失的东西非同小可啊!”
“艾四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领头那人神色未动,嘶哑道。
“听不懂没关系,你可以跟我回去,慢慢说,不知阁下意下如何?”胤禛嘴角挂笑,眼角眉梢却是一片冷意。
被枪口指着,那人却忽地咧嘴一笑:“那就看艾四爷能不能留下我了。”
语罢,他一把扯过一旁的一名官兵挡在身前,然后快速遁走。
其他官兵见状,微微一愣后,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往外撤去。
“主子,追吗?”苏培盛出声询问。
“追,一个不落,全部带回。”
“是。”
侍卫们领命下去,胤禛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枪,淡定地打开弹匣,一颗一颗往里塞子弹。
那个人运道不错,竟然赌赢了。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鹰一带领着江南大营的兵早就埋伏在外面。
他不过是想看看,这一趟能钓出多少鱼。
目前看来,不只是杭州知府和县令沆瀣一气,上下勾连,鱼肉乡民那么简单。
这其中似乎夹杂着另一股势力。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