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除了吃喝睡,练练功,就是陪在小姐身边逛逛街什么的。
这么一看,她觉得自己好没有用啊。
“哈哈哈芙蓉,你就是为这些担心啊?”梨萱哭笑不得。
“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不会这些又能怎么样。”
“我问你,我们家很缺钱吗?”
芙蓉摇摇头,“不缺。”
老爷是西湖城城中最富有的人,是第一富豪,怎么可能缺钱呢。
“既然不缺钱,那我养养你怎么了?”
“你就算什么都不会,十个百个这样的你,我也是养的起的……所以你担心的,根本不是问题。”
“你家小姐我养着你。”梨萱给了坚定的眼神。
芙蓉抱住她,非常感动,“小姐,你对我太好了。”
……
十天半个月之后。
旺食楼。
楼内客人满席,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菜肴,还有酒坛茶碗,众人吃菜的吃菜,敬酒的敬酒,交头接耳的交头接耳。
一时间,嘴巴都没闲过。
伙计们也忙的分外火热,脚就没停下来过。
有的吃完就走,有的才刚刚来。
“铁老板,里面请。”
二楼一间包厢门口,守在门口的人见到铁中堂来了,连忙笑脸相迎,还为他打开了包间的门。
铁中堂嘴角带着笑,从人面前走过,抬脚进了包间。
包厢里面的两人听到他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铁老弟,真是好久不见。”面上带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
“是啊,铁某确实有好久,没见到大人了。”铁中堂笑着回道。
包厢门在人进来后,被外面的人拉着关上。
铁中堂之所以今天到这来,是受了西湖城县令相邀,这才到了这里。
和他说话的,就是西湖城县令。
“来来来,铁老弟快快入座。”县令为他接引着位置,催促人入座。
“好。”铁中堂的视线,在县令身旁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后很快移开。
县令此时坐在首座,他身旁的男子穿着一件洁白绣着竹叶的衣袍,面容白净,杏眼剑眉,看着像刚及冠的少年。
铁中堂掀起衣袍,在县令一边的空位上落了座。
桌上是早已摆上的珍馐佳肴,在桌子的边上,还放着两壶酒。
看来是要谈事。
铁中堂在心里道。
以往他们见面,都是闲暇邀约,就吃吃饭,不谈及公事。
只有真到了在要谈及公事时,才会准备酒。
且今天还有一不认识的少年在这里。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此事和他多少有关,只是县令不提,铁中堂也没有主动开口问的意思。
“哎呦铁老弟,你看你不够意思,人都在这儿了,你还要我主动提。”县令笑着抱怨道。
他说的‘人’,是指他边上的那位白袍少年,也就是乔装扮成男子模样的柳拂衣。
没错,就是柳拂衣。
“哈哈哈,不用县令大人犯愁,刘某可以自己来。”
柳拂衣说着,便从座位起来,对着铁中堂鞠了一礼。
“刘某在这里有礼了……见过铁老板。”
“在下姓刘,单名一个杰字,乃是京城中人。”
铁中堂:“哈哈,刘公子不必多礼。”
“今日县令邀我来这里,想必是你的意思吧?”
“只是不知,我一个俗人。”
“有什么是你看中的呢?”他笑眯眯的问,语气温和,用的是看小辈的目光,看着很是亲和。
柳拂衣:“实不相瞒。”
“刘某家中是做生意的,今天让县令搭桥与铁老板见面,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的。”
“哦,是什么生意?”铁中堂眼中的笑意抹去,神情严肃了几分,这才是生意场上的他。
“布匹生意。”柳拂衣。
……
“小姐小姐,不好了。”
“听说老爷今日忽然吐了血……人快不行了……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正在绣红盖头花样的梨萱,手一抖,针扎进了手指,盖头上立马混开了一团,像是被滴了一滴水似的。
她脑子内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门口来传话的丫鬟。
像是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什么叫不好了?
什么叫她爹吐了血?她爹好好的,怎么可能吐血呢?
还有吐血……怎么可能人不行了呢?
一定是她听错了……听错了。
“你,你不要乱开玩笑……否则我让人将你,将你……赶出去。”
她的声音是自己都能听出来的颤抖。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怕,这是丫鬟给她开玩笑呢。
前些天还见她爹好好的,怎么可能今天人就没了呢……
丫鬟一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形颤抖。
“小姐,奴婢没有开玩笑,你,你快去看看老爷吧。”
梨萱紧抿着唇,嘴角不住的抖动,这些是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一把扔下手中的东西,向门外跑出去。
大红的盖头被主人遗弃,飘落铺在地上,像是染了一滩血,红的吓人。
……
景色秀美的府邸,绿意浸染了大片的空地,只见走廊上,一粉衣女子提着衣摆飞奔,像是在赶着什么。
发丝凌乱,细碎的鬓发因为汗水,胡乱的贴在脸庞上。
身后隔一段距离,还跟着追着的丫鬟。
梨萱是第一次觉得,府里的路是这样的长,明明跑了这么久,她还没跑到地方……还没见到她想见的人。
爹爹……爹爹不会有什么……
“呜呜……老爷……”
“呜呜呜……”
院子里跪满了下人,无一不是在掩脸哭泣,哭声围绕在整片空间里。
在一片哭声中,梨萱终于是到了地方,猛的停下脚步,她脸色惨白的看着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哭……
“你们……哭什么?”她喉咙干涩,说话的声音也很是干哑。
她本来是要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哭的,这样不会吵到爹爹吗?
哭的难听,像是……哭丧一样。
可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还是转了个弯,最后变成了出口的话。
看着屋子那敞开着的大门,梨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不曾移开半分,却怎么也是再靠近不了一步。
好似在刚刚跑来的路上,已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小姐……呜呜老爷,去了……”一个靠的最近的下人回道。
他这话激起千层浪,引得院中哭声大了起来。
梨萱脑子嗡嗡的响,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她感觉自己的思维似是转不开了,连话也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去了?
去了哪里?
她爹不是在里面吗?能去哪里?
还没等她想明白,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呼唤一声。
“老爷……”
这声音她很熟悉,是柳姨娘。
好久没见到她了,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梨萱转过身,朝柳姨娘看去。
柳姨娘刚进院门,看到院子中站着的梨萱,她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错开目光。
她身后的铁真绣也随之出现。
在看到梨萱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她们似乎也是刚刚接到消息,现在才赶到。
柳姨娘领着铁真绣打算进去,但在路过梨萱时,她顿住了脚步。
“大小姐怎么不进去?”
梨萱干着嗓子,“我等一下……就进去。”
铁真绣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开口。
跟着柳姨娘身后进了门。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凄惨哀嚎的声音。
“啊——老爷……”
“你怎么就走了……”
梨萱再也坚持不住,欺骗不了自己,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内。
屋内就两个人,和床上躺着。
梨萱离的远,加上有帘子挡着,她看不清床上人的模样,却也能知道那里躺着的是她爹。
铁真绣站在床的的一边,止不住的抽噎。
而柳姨娘趴在床上人的身上,身体颤抖,哭噎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