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梨萱轻轻唤道。
听到声音,芙蓉身形一僵,在那里愣了一瞬,才站起身,低低的给她行了一礼。
“小姐。”
声音冷淡。
这很是不对劲。
由于芙蓉低着头,梨萱看不清她的表情。
所以,并不知道她怎么了。
“芙蓉,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梨萱往府里人想了一圈,也没想到有谁能有欺负芙蓉的可能。
要知道她的功夫可不是吹的,一个抵五那还是往小了说,她是能直接把那五个打趴下的。
这身手,有谁能欺负到她。
难道……是爹爹?
“小姐,没人欺负我。”芙蓉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哑。
低缩着脖颈,像只要被抛弃了的小猫。
一时间,她的变化这么多,弄的梨萱很没有头绪。
“没人欺负?那你怎么这副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罚你了呢。”
芙蓉:“……”
“我……我就是心情不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梨萱冷喝,成功的让人停下了脚步。
芙蓉后背一僵,身形站的笔直。
“芙蓉啊芙蓉,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梨萱双手抱胸,朝她慢慢移了过去,每一声脚步声,仿佛都踩在芙蓉的心上。
让她有一瞬间的汗流浃背之感。
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目标很明确,直到布鞋停下。
芙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小姐就在她的身后,很近……很近。
近的她的心脏,不敢有一刻的放松下来。
“竟敢有事瞒着我。”梨萱从芙蓉背后,走到了她的身侧。
她这话是接着上一句话一起的。
芙蓉汗流浃背,“小姐……”
她除了叫一声人,在说不出其它的话。
梨萱半天等不来下一句,索性等不来就不等了,她还是再主动一点吧。
“说说吧,你怎么了?”
“如果你不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她威胁道。
芙蓉瞬间慌了,“小姐,我……”
“你嫁人了,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
芙蓉最初去学武,是铁中堂希望她能保护自己的女儿梨萱,而芙蓉愿意学武,也是为了保护梨萱。
小时候芙蓉被送到了梨萱,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软软可爱的小姐。
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大人们所说的妹妹。
做为姐姐,是要保护妹妹的。
她当时就是这个想法,所以听从了安排,每日都专心的学武,争取能早日保护梨萱。
保护她,就是她人生的意义。
这么多年一直遵循着。
可现在出现了一个男子,他还要同她的小姐成婚。
都说成了婚,就由丈夫来保护妻子。
那是不是就代表,小姐不需要她的保护了?
因为已经有了其他人,所以就不需要她了?
梨萱听到芙蓉的问题,脑子一懵,思维有些转不开。
她好笑道:“谁跟你说的?”
“没有谁。”芙蓉弱弱道,“就我自己想到的。”
“……”
梨萱:“你也想嫁人了?”
她用的‘也’,是因为她是第一个。
“啊?”芙蓉一懵,满脸问号,“没有啊。”
她怎么可能想嫁人了?她可是还要保护小姐的,怎么能嫁人呢。
“哦~”梨萱明白了,“你不会以为,我要嫁人了就不再需要你了吧?”
“……”芙蓉沉默不语。
见她这样,她直接明着问。
“芙蓉,你要是不在我身边,那我还找谁来保护我?”
芙蓉:“姑爷。”
“那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啊。”
芙蓉眼前一亮。
小姐的意思,是还需要她?
她刚高兴一秒,下一瞬间又蔫了下去。
“可是小姐,我不会梳妆,不会好看的发型,不会管理下面的人……这样的我,你还要用吗?”
她知道家宅夫人,都是要管理后院的,做为身边人,也是要有这项能力的。
可她没读过书,什么都不懂,更不会管理手下的人。
平日里除了吃喝睡,练练功,就是陪在小姐身边逛逛街什么的。
这么一看,她觉得自己好没有用啊。
“哈哈哈芙蓉,你就是为这些担心啊?”梨萱哭笑不得。
“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不会这些又能怎么样。”
“我问你,我们家很缺钱吗?”
芙蓉摇摇头,“不缺。”
老爷是西湖城城中最富有的人,是第一富豪,怎么可能缺钱呢。
“既然不缺钱,那我养养你怎么了?”
“你就算什么都不会,十个百个这样的你,我也是养的起的……所以你担心的,根本不是问题。”
“你家小姐我养着你。”梨萱给了坚定的眼神。
芙蓉抱住她,非常感动,“小姐,你对我太好了。”
……
十天半个月之后。
旺食楼。
楼内客人满席,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菜肴,还有酒坛茶碗,众人吃菜的吃菜,敬酒的敬酒,交头接耳的交头接耳。
一时间,嘴巴都没闲过。
伙计们也忙的分外火热,脚就没停下来过。
有的吃完就走,有的才刚刚来。
“铁老板,里面请。”
二楼一间包厢门口,守在门口的人见到铁中堂来了,连忙笑脸相迎,还为他打开了包间的门。
铁中堂嘴角带着笑,从人面前走过,抬脚进了包间。
包厢里面的两人听到他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铁老弟,真是好久不见。”面上带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
“是啊,铁某确实有好久,没见到大人了。”铁中堂笑着回道。
包厢门在人进来后,被外面的人拉着关上。
铁中堂之所以今天到这来,是受了西湖城县令相邀,这才到了这里。
和他说话的,就是西湖城县令。
“来来来,铁老弟快快入座。”县令为他接引着位置,催促人入座。
“好。”铁中堂的视线,在县令身旁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后很快移开。
县令此时坐在首座,他身旁的男子穿着一件洁白绣着竹叶的衣袍,面容白净,杏眼剑眉,看着像刚及冠的少年。
铁中堂掀起衣袍,在县令一边的空位上落了座。
桌上是早已摆上的珍馐佳肴,在桌子的边上,还放着两壶酒。
看来是要谈事。
铁中堂在心里道。
以往他们见面,都是闲暇邀约,就吃吃饭,不谈及公事。
只有真到了在要谈及公事时,才会准备酒。
且今天还有一不认识的少年在这里。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此事和他多少有关,只是县令不提,铁中堂也没有主动开口问的意思。
“哎呦铁老弟,你看你不够意思,人都在这儿了,你还要我主动提。”县令笑着抱怨道。
他说的‘人’,是指他边上的那位白袍少年,也就是乔装扮成男子模样的柳拂衣。
没错,就是柳拂衣。
“哈哈哈,不用县令大人犯愁,刘某可以自己来。”
柳拂衣说着,便从座位起来,对着铁中堂鞠了一礼。
“刘某在这里有礼了……见过铁老板。”
“在下姓刘,单名一个杰字,乃是京城中人。”
铁中堂:“哈哈,刘公子不必多礼。”
“今日县令邀我来这里,想必是你的意思吧?”
“只是不知,我一个俗人。”
“有什么是你看中的呢?”他笑眯眯的问,语气温和,用的是看小辈的目光,看着很是亲和。
柳拂衣:“实不相瞒。”
“刘某家中是做生意的,今天让县令搭桥与铁老板见面,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的。”
“哦,是什么生意?”铁中堂眼中的笑意抹去,神情严肃了几分,这才是生意场上的他。
“布匹生意。”柳拂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