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不就是算计了铁家的银子,算计了他,铁中堂也并不是她故意害死的,他凭什么这么报复她?
她无意害死人,可温子澜却是想要她的命。
他可……真狠啊!
“是因为,铁大小姐还没有原谅你?”
柳拂衣早早的离开西湖城了,她走时梨萱人还在,加上她走了后,就没关注那里的任何消息,所以她不知道梨萱已经死了。
“是……也不是。”温子澜眸光一凝,攥紧手心。
“?”柳拂衣疑惑,“什么意思?”
原谅就原谅了,没原谅就没原谅,他这是也不是的,是让人去猜?
“她已经不在了。”温子澜语气平静,眼里却闪过一抹疼色。
柳拂衣没注意到最后一点。
她的注意力全在温子澜说的话上,她眼神里闪过错愕。
不……不在了?
什么叫不在了?
她一脸疑惑,还没待她问出口,就听到温子澜开口,道:“她在你刺激她的那一日,身体出现了问题……最后没到三个月,她便病逝了。”
“所以……她的死,也有我搓成的部分?”柳拂衣呆滞的问出口。
她有点不敢相信,铁家的大小姐竟然也死了,也是因为她?
“哈哈哈……”她忽的笑出声。
“难怪,难怪你对我如今的处境不满意。”
她一下子,也算是害死了两条人命。
她啊……
真是何德何能。
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没想害死铁家的人,可一家人的死却都是自己促成的。
特别是这一家和温子澜,有着很深的关系。
如果她按照本来的计划来,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她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害了铁家的两条人命,温子澜又为了这两人,从而来算计除掉她。
兜兜转转,原来还是因为她做错决定,惹下了今日局面的因果。
本来她还觉得不公,凭什么她落到如今地步温子澜还不满意,现在看来,他是想要她的命。
她一人换两条命,说起来,还是她赚了呢。
“你想要我死,对吧?”她笑着问出来。
温子澜:“对。”
“唯有这样,你才能偿还。”
“好,我认了。”柳拂衣艰难的点头,“但是还要带上一人。”
“两条人命,赔一条人命怎么够抵消的?”
温子澜皱眉:“你的意思是?”
“三皇子!”
柳拂衣勾唇,脸上纵使不好看,一片脏污,但语气明显比一开始鲜活了许多。
“他要和我一起拿命偿还。”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他,我又怎么会去到西湖城,这么多年我为他办了不少事,他这个最大受益者,理应跟我一起偿还债。”
温子澜沉默一瞬,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
三皇子确实该偿还债了。
当初他为柳拂衣做事,其中就有不少帮三皇子做的。
他和他非亲非故,他却得了这么大好处,怎么着他也该找三皇子算算才对。
他为柳拂衣做事,三皇子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知道。
他不但知道,还把自己的事,安排给柳拂衣去做,最后到他头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这个温国公府世子为他办事。
以前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都跟柳拂衣清算了,又怎么可能放过三皇子这个得意者,这个主谋。
两命邸两命。
很合理,不是吗?
温子澜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圆瓶,递到柳拂衣的面前。
“这是伤药。”
也是催命,折磨人的毒药。
“你受伤太重,需要服此药……它可以帮你很快的恢复到平时的一半……但也因此,你将遭受蚀骨的疼。”
他蹲下身,将药放到了地板上。
同时,还掏出了一把匕首。
“既然你说三皇子也要着你偿命,那就由你来帮他吧。”
柳拂衣看着她面前的短匕首,抬手握住。
“好。”
三皇子不知道,他的性命在柳拂衣的院子里,就这样被他们决定了下来。
三皇子:……
要人命,问过本人的意见了吗?
……
“啊啊啊啊……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这里是皇子府,你们竟然敢对皇子行凶,是不怕陛下治你们的……啊……”
三皇子口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他此刻正被人按在地上,两贴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
他在屋子的叫了半天,叫的那么大声,院子外都能听见,却没有一个下人出现。
他就这样被一伙不明的人,冲进来挑断了腿筋。
“你们……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新帝派来的,他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三皇子因为脚上的疼痛,说话磕磕巴巴。
穿着黑护卫衣的几人,见三皇子已被挑断,任务完成,便都松开了他。
一副功成事了,拂衣往门口走去。
连回答他话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你们……都给我站住!”三皇子气急败坏,脚上也疼的厉害。
“我问你们话你们是没有听见吗?要杀就杀,何必等到明日……你们给我回来!”
他因为脚筋被挑,只能整个人趴在地上匍匐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们站住……你们回来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他派你们来的……我这样受着折磨,你们回来把我杀了……”
可惜他在地上叫了半天,硬是没有得到一个人回来。
“啊……”三皇子发泄般的,一拳头捶在了地板上。
他早猜到,那人是不会让他活太久的。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大概应该就是赐他一杯毒酒,将他给毒死。
毒死就毒死,这样去的也快。
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他设想过,如果真让他活着,活着以庶人的身份在这府邸,日复一日的苟延残喘,他觉得他最后肯定会疯的。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那人来收他的命。
但他又怕那人会太快来收他命,每日都活在忧虑中,因为他觉得,他好像还没活太够。
他可以接受自己必死的命运,但无法接受他处境的转变,之前还是身份高贵的皇子,站在朝堂上决策这一些人的命运。
此刻却沦为庶人,被囚禁在自己府邸,连小厮都可以欺辱他。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将人处死了。
“呦!”女人惊奇声音传来。
“这不是我们的三皇子吗?怎么躺在了地上?”
柳拂衣跨过门槛,进入了屋内。
三皇子听出来人声音,手掌撑着地,让自己从地上坐起来,顺便还找了个地上靠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
他做完这些,才抬起正眼看柳拂衣,看到她站的像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站的笔直,他眸子闪过错愕。
她为什么一点事没有的样子?
三皇子记得,他昨天已将人打的半死不活,起都起不来了,她现在怎么像没事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难道他昨天下手下太轻了?
还是她一直都是装样子。
不,
不可能。
他亲自用鞭子抽打的人,不是她想装就能装的,他抽在她身上的那些,都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那问题是出现在了哪?
三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脚上的疼意,让他一下顾不得其他。
“你,你怎么在来这里了?”他声音克制,就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殿下猜猜呢?”柳拂衣勾唇。
她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让他去猜。
“你——”三皇子心中一怒,从来都是柳拂衣好好跟他说话,何时让他去猜过,特别是此时,他如此的狼狈,她这话一问,倒像是对他的挑衅。
他很想去骂柳拂衣。
可是此刻身处弱势的是他,何况这几日他还那样对她,现下的情况提醒着他,不能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