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有人的院子空地,瞬间空了。
“侄女,世子可能还要在你这打扰一下了。”县令抱歉的说道。
“没事。”梨萱抬眼,“只要确定他人没事,你们马上把他弄走就好。”
“毕竟……”
“我这儿地方小,实在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县令:“……”
这……赶人挺干脆的!
看来她心气难消,对世子的怨气不小,连让人多住一下都不行……确定了没事,就让他把人弄走。
恩……这样也好。
万一要是世子在铁府没了,他不光难辞其咎,也愧对死去的铁中堂。
已经害了他,他不能再害了他的女儿。
弄走!
一确定人没事,必须弄走!
梨萱不管县令此时心中作何感想,也没了管接下来的事的心思。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一切已经都与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替爹爹守灵,直到入土为安……
白絮飘荡的空旷灵堂内,盛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木,背影单薄的白衣少女跪在了灵前,一点点的烧着黄纸。
橙黄的火焰,照映着她的恬静的面容。
氛围一片祥和。
周围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全都走了,只留下了两人。
县令垂眼,最后终是叹了一声气。
往世子他们的厢房而去。
大夫来后,查看了下温子澜的伤势,给伤口撒上药,包扎了下伤口。
“他受的伤有点重,接下来需要静养,尽量少让他动气,气大伤肝,不利于伤口恢复。”大夫语重心长道。
“那大夫,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吗?”柳拂衣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中的人,面上焦躁。
温子澜昏迷不醒,她很难压得住县令。
要是他看温子澜没事了,就接着找她的事,可没人为她撑腰。
她三皇子妃的身份,也万万不能暴露。
“这要看病人他自己了,恕老夫医术浅,看不来这些东西。”
“看不出来?那你当什么大夫。”说了半天结果是个半吊子的庸医,气的柳拂衣口不择拦,直接怼道。
“你你你这女子……好不讲理。”老大夫指着她,吹鼻子瞪眼。
“他伤的这么重,怎么可能是说能醒,就能醒过了的呢……老夫跟你谦虚一下,你还就真以为老夫医术了!”
他背起医箱,就打算告辞。
但做为医者,又让他不能就这样不尽职。
于是在走之前,他补充道。
“反正他死不了,你放宽心。”
放宽心?
她就是放不宽心,才会这么问的,结果问了也白问。
“不行……我不放心。”柳拂衣想了想还是不妥,觉得老大夫是个庸医,定要再找个人来好好看看。
她看着守在房间内的两个捕快,吩咐道:
“你们,你们再重新去找一个大夫来,务必要是你们这里最好的,否则别怪我向你大人告你们的状。”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是其中一个站了出来。
“是。”
一人走了,一人留守着。
这是县令吩咐的,吩咐他们在这里看着人,不能让世子有事,也不能让这跟着的女子跑了。
他们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身份,但能和在一起的,那身份肯定不小。
他们还要用心伺候。
真是,不是好活儿啊。
出去的捕快在遇见了县令,见着他,捕快恭敬的走上前。
“大人,大夫说世子……死不了。”他顿了顿,想到大夫临走前留下的话,有些汗颜,但想了半天词,最终还是决定用了大夫的形容词。
“现在里面那位小姐,让属下去重新请大夫来……你看属下是去,还是不去?”
该诊的诊了,该救的救了,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还又去请什么大夫。
要他说,该好好让世子休息才是。
何必瞎折腾。
他们西湖城的大夫,哪能有看错的。
虽说他们当时找大夫找的急,但那个大夫也不是白找的啊,人家在他们这里医术也是可以。
怎么到她这就认为不行了?!
“既然她要,那你就按照她的要求来吧。”县令思考一番,同意了。
“但人,是去本官府上看病。”
捕快一顿,抬眼看向他:“大人的意思是?”
“人都没什么事了,这里……自然就不能再呆了,你按照本官的吩咐来就好。”
“好的,大人。”他拱手,从县令身边退了下去。
人一走,县令便也不在外面呆了,他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他一进屋。
屋里守着人的另一捕快,就注意到了他。
“大人,你来了!”
他心里放下一大块石头,说实话,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他内心还挺忐忑的,生怕这屋里的女子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可应付不来。
要是一离开,她说不说不定就安排了,大人可是吩咐了他们来看护。
可这儿就他一个,到时候人跑了的罪责还不是他一个来扛。
所以在一见到县令的到来,他瞬间喜出望外。
“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恩。”县令被他的态度搞的一懵,不过很快就没在意了,“你到外面去守着吧。”
“是。”
太好了!
捕快领了令,两脚走的飞快的出了门,就好似后面有什么在追一样。
县令奇怪的看了眼,不过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这位姑娘,我的人等一下,就会来带世子去我府上……你也跟着一起吧。”
他对着这房间里,唯一一位女子,也就是柳拂衣说道。
其实也算是通知。
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拂衣心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这么快就打算对自己下手了吗?
“世子现在还伤,需要的是静养,岂是你想随意移动,就能随意移动的?”
她脸上不悦,拿出了平时皇子妃的气势,想要以此来将人劝退。
气势虽高,却虚有其表。
县令看的深深的皱了皱眉头,眼神奇怪的看着她。
一个小丫头,却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实在是胆大妄为,当他是什么人!
就这还能将他吓住?
那他的县令都不用做了。
“放肆!”他喝道。
“本官朝廷命官,岂容你摆架子。”
“至于世子身上的伤,本官让人安稳的把他抬过去就是,用不着你操心。”
“你只要跟着走就是。”
“若是出了意外呢?”柳拂衣不死心道。
县令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轻轻的笑了声。
“放心。”
“就算你出了意外,世子都不会出意外的。”
柳拂衣:“那万一呢?”
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去县令府,去了县令府邸那就是他的地盘了。
这和变相的被带走,有什么区别?
不说这些,就说她本来是打算走的,这会儿不过是带着个受伤的温子澜,问题不是很大。
但去了县令府邸,那她就算是想走,只怕也是走不了。
天天说不定还要被他派人给盯着,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万一真出了意外,那就推你出去给世子挡意外,这样世子不就没事了!”县令似笑非笑的说道。
柳拂衣:“……”
好个老狐狸。
要不是为了不方便暴露身份,她怎么也要治他一个罪,竟敢如此对她。
就这样,柳拂衣就算是有心想反抗,也被县令给压了下去,被带着跟他们一起去了县令府。
去了县令府之后,果然如她所想,她被县令派人跟着,走到哪跟到哪。
“行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柳拂衣烦躁,对着跟着她的丫鬟吼道。
丫鬟畏畏缩缩,被她吼的一颤:“小,小姐……奴婢奉了大人的命令,必须时时刻刻跟在你身旁。”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像被点燃了似的,一顿输出。
“他什么意思?”
“当我是犯人吗?这么时时刻刻需要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