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臣此次来,是向你辞行的。”
皇宫大殿之中,温子澜跪在殿堂的中堂,周围四下无人,只有那站在上首,身着一身帝王纹路衣裳的二皇子。
也就是当下的新帝。
这个新帝,是温子澜一手支持,扶持上去的。
对于这样的功臣,温子澜怎么说也该被封赏。
可现在,他却要离开。
上首的新帝面露惊异。
“爱卿为何要离开?大概多久回来?”
他问的多久回来,而不是问的因为什么事,大概去多久?
身为高位者,每个皇帝都会对下臣有所忌惮,更何况,这个还是将他扶持上来的人。
可以说,如果没有温子澜,他可能还在为那太子之位,争得头破血流。
还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可以说,他既感激温子澜,
心里又深深的忌惮着他。
他怕他什么时候,也会将他给换了。
那他坐上这皇位,不过就成了人家想换就换的笑话。
“回陛下,臣此次出去,可能就不再回来了。”
“啊?”新帝吃惊,“爱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与家中有什么矛盾?”
他巴不得他们不合。
只要温国公一家子越有矛盾,他就越放心,皇位也就坐的越安稳。
“并不是。”温子澜否认,“而是臣有自己的事,从前愧对了一位姑娘,所以想用余生去补偿。”
“哦~没看出来,温爱卿还是一个如此深情的人……那朕就祝你们百年好合……要不,朕给你们赐赐婚?”
“……不用。”温子澜垂下头,眼神黯然了一瞬。
新帝大概也没想到温子澜会拒绝,心中不悦,但面上只能尴尬的笑笑。
“啊哈哈……既然不用,那就……”
温子澜打断他,“臣不是不想陛下赐婚,而是我与她……已经阴阳两隔。”
“啊……”新帝懵了,他想收回刚刚心底的不悦。
看他搞的什么事,人都死了,他还在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是纯心戳人心窝子吗?
温世子,罪过了罪过了。
新帝在心里默默忏悔一秒。
“抱歉啊爱卿,朕不知道……”
温子澜再次打断,“臣不怪陛下,只是我这次来,不光是为了,还希望你看在我辅佐的份上,请对温国公府多多关照。”
“现下臣已辞去了世子之位,由族中族弟代替臣的位置,若往后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陛下照拂一二。”
“什么?你让你族弟代替你的位置?”新帝震惊的看向温子澜,眸子中散发着光彩。
整个仿佛被惊喜砸中,如果不是温子澜还在这里,他可能能立马喜出望外。
“陛下?”温子澜挑了挑眉。
新帝身子一僵,他知道是他表现的太过,于是下一秒,立马收回表情。
“咳咳……”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朕刚刚……太震惊了,对,是太震惊了。”
他表情一秒严肃。
“既然爱卿心意已决,那朕不好劝你……你放心,你走之后朕一定会替你照拂温国公府。”
温子澜跪下,“有陛下的这话,那臣也可以安心的离开。”
对对对,你快走。
你走了后,朕也就不用担心你大逆不道了。
新帝现在一知道他要走,就恨不得他立马赶快的走……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人家说不定还要回去准备行李,与家人辞行什么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也就是他急切了些。
……
“澜儿,你为何如此糊涂?”
气氛隆重的屋子里,温父紧锁眉头,脸上痛心疾首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最看的孩子。
可如今,他却要放弃家业,放弃世子的位子远走他乡,就为了……一女子?
且那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女子何德何能,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
如果不是知道人已死,他都要怀疑是那女子勾引了他的儿子,让他愿意让他们在一起做出妥协。
但他派人去西湖城调查过,根本就不是这样。
反倒是人家一家,因为他的儿子遭受了牵连,两条人命,百年基业已是垮了一半,家族不得不因此搬离城中,隐世山中。
说到底,人家什么事都没做,反倒是他们还有愧于人家。
“澜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人家姑娘已经去了,你不必为此愧疚去守着人家……且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温子澜沉默不语。
有什么意义?
他是因为愧疚吗?
他垂下眼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愧疚,才想去守着人家的。
他只知道他想去到那里,而皇城中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感觉飘渺,不真实,没有贴切感。
倒是西湖城,让他内心渴望,想要回到那里,仿佛回到了那里,心中就能踏实。
“父亲,我意已决……如果哪一天我想回来了,会回来看你们的。”
话落,温子澜转身离开,不去看温父欲言又止痛心的眼神。
“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声音很轻,透着深深的无力……
……
碧蓝天,黄草地。
故园萧索,人埋地。
秋风给山谷之中带了萧凉,湖畔之处,一座小坟孤孤的耸立着。
水波荡漾,秋日山地慌索,在孤坟的不远处,有一座木板搭建的小屋,忽然小屋的门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衣着朴素的男子。
男子手中拿着一半人高的扫帚,往湖畔的位置而来。
最终停在了坟包的面前,他手指摸向墓碑,磨擦着上面的‘梨萱’二字。
“我在你墓地不远的地方住下了,你会不会觉得很打扰?”
秋风携带着一片落叶,轻轻的落下,却没有人回答男子的问题。
这个地方除了男子,再没有其他人。
“哈……没关系,如果你觉得我打扰到了你的话,晚上就托梦告诉我吧。”
他声音很轻,嗓音有些低哑。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而是放下扫帚,开始用手一片一片的敛起坟包上的树叶,等到都敛完了,这才拿起自己带来的工具。
开始打扫起坟地周围的一落叶。
等他清扫完毕,就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日头东升西落。
第二天,男子又是拿上了他的扫把,来为坟墓清扫落叶。
就如此过了一月又一月,男子始终住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有时会有人前来祭拜,他就呆在屋子里不出去,他们也不会过来。
他们彼此知道彼此存在,却从不会见面,也互不交集。
年复一年,终此彼身。
——完——
“小小,咳咳……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萱萱……你身为姐姐照顾好她,知道吗?”
床上,脸色惨白的中年妇女,抓自己女儿的手,交代着临终前最后的遗愿。
肖小一怔,面上闪过犹豫之色,直到女人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她才点头应下。
“好……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梨萱,并且按照你的嘱托好好照顾她的。”
“好咳咳……有你这话我,我就放心了。”中年妇女听到她答应,面上激动了一瞬,随后像是泄了气,慢慢的松开了手。
然后眼睛一闭,再没了呼吸。
女人竟是就这样走了。
现在是末世来临的半月,在这半个月里,出现了人们从没见过的怪物丧尸,他们没有神志思想,在变成丧尸前,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但不知道哪里来的源头,一旦被他们咬了,就会变成和他们同样的生物,这样一传二,二传四,瞬间就有无数人成为了丧尸。
他们见人就咬,能吃的就吃了,还没吃的最后也病变变成同类。
一时间,死了无数人,也出现了无数的丧尸。
人人都害怕的躲了起来,没有一个敢随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