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气的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后只能气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行了,你下去吧。”
这话她是对丫鬟说的,她现在是看见这个丫鬟就头疼。
温子澜伤的重,身体很虚弱,最近两天都是睡的比醒的多,一醒来什么话也不爱说。
通常都是她说十句,他才会一句。
半死不活的样,看的她心烦,加上他的伤需要静养,所以她也就没怎么和他多待,看完人就走。
这就弄的,她和这个丫鬟待的时间长了起来,现在一后悔起来,她宁愿和半死不活的温子澜呆着,也不要和这磨人的丫鬟呆。
丫鬟听到她的话,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看向县令。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让本就没看她的柳拂衣余光忽然瞟到,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
“啪”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县令眼皮一跳,和丫鬟一起惊疑的看向她。
“你这是干什么?”
“手痒了?”
柳拂衣:“……”
你手痒一个试试?
后面一句本来是县令,现在见柳拂衣不说话,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丫鬟。
眼神询问。
她……这是怎么了?
丫鬟笑笑不语,低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奴婢先行下去。”
说完走了出去。
在出去之前,还不忘对着县令眨眨眼。
县令瞬间胸中了然,无奈的笑了笑,端起一旁放的茶抿了口。
唉~
他这小夫人,指不定是怎么折磨人家了。
他在心底感叹。
原来这个丫鬟并不是真正的丫鬟,而是县令的夫人,与县令年龄相差,还是个年轻的姑娘。
姑娘年岁小,还比平常人都要爱玩。
所以在无趣的时候,在知道县令府中,来了柳拂衣这么一位‘客人’后,便乔装打扮扮成了丫鬟。
去到柳拂衣身旁玩玩。
俗称,角色扮演。
柳拂衣不知道这其中的玩绕,县令现在的笑,看在她眼里,就是在嘲笑她。
嘲笑她被他整的受不了了。
“县令大人,很好笑吗?”她说的从声音都能听出来的咬牙切齿。
仿佛要把每个字咬碎。
她之前都是叫的县令,却在却特意加了一个‘大人’。
这可不是她恭敬,而是她愤怒的表现。
县令被一质问,瞬间不开心了,将茶放到了桌子上。
冷着脸道,“你来找本官,是为了什么事?”
他不去找她,她反到来找他了。
这样也好,
他也是时候,该给铁家一个交代。
柳拂衣:“我来,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再派着人跟着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守犯人。”
“难道,不是?”县令气定神闲的反问。
“……”柳拂衣心一跳,“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又没犯事。”
她反驳的很是苍白无力。
县令能这么说,说明很大可能已经查到了什么。
纵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柳拂衣面上还尽量维持着表情的自然。
输人不输阵。
露尾不能露马脚。
“是吗?”县令冷哼一声,也不跟她多说废话,朝门外喊道:“来人。”
很快,一群几个人冲了进来。
她们都是女子,还都是年纪大,孔武有力的粗壮婆子。
看着这么一群来势汹汹的人,柳拂衣瞬间有些坐不住。
她的直觉告诉要快点跑。
但是修养却让她做任何事,都先不要慌。
她强撑着气势,对县令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县令:“有什么话,你还是等一会儿再对我说吧。”
“被她带下去。”他对着婆子们吩咐道。
“是,大人。”
一得到命名,婆子们便放开了手脚,朝柳拂衣靠近,这下柳拂衣是真的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身体往边上退。
“你们……你们不用过来啊……我是世子的人,你们要是敢伤害我,世子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隔着一些距离,她不住的往后退。
想要趁机找到出口,从屋子里离开,这些也不是蠢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打算呢。
所以在柳拂衣瞅准时机,准备往门口跑时,谁间被一个婆子抓的正着。
“你,你放开我。”柳拂衣死劲的抽手,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解救出来。
这婆子力气很大,她已经感觉到被抓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这场闹剧的结果最后可想而知。
是柳拂衣被婆子们抓着带走,带出了屋子。
走时她嘴里还不忘劝说县令。
“县令,你这么对我,可有想过后果?!”
“世子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快放开我……”
“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今天敢这么对我,等我离开西湖城后,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婆子们只以为她是在吓唬她们,所以充耳不闻,也没人回她的话,仿佛就跟没听到似的。
直到人消失,她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见到人终于走了,县令放松了身体,将背靠在了椅背上。
柳拂衣最后一句话,回响在他的耳边。
身份?
她又能有什么身份呢?
能和世子在一起,他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应该不低。
敢在他的面前行骗,这样说明她来头不小,因为来头不小,所以才胆子大。
那么她算计铁中堂,就不是受世子指使,而是她自己的主意?
世子和她是一起,恐怕两人也是同谋。
可既是同谋,为何他看不通世子的所作所为呢?
要说他也要算计铁家,那甘愿被梨萱刺伤,又是为了什么呢?他明显是对梨萱有情,却又那么护着柳拂衣。
像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这看起来不像是同谋……还是说他其实是在做戏,摆脱自己的嫌疑?
恩,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就从他们,同样都跟铁府有关系来讲,这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
柳拂衣再次出现在屋子里,已是换了一个模样,换了一副装扮。
“进去吧。”一个婆子一用力,将柳拂衣从门口推进了屋内。
柳拂衣踉跄的站稳身子,撇着头,视线就是不往上瞟。
如果说那会儿,还不知道县令想要干什么的话,那么这会儿,她已经完全清楚了。
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下一次后悔,为什么当初她就不早一点走,她应该在温子澜要回铁府时,就将人难着。
她更不该为了心里小妒忌,而跑到铁府去。
这样她现在就不会那么快被识破了。
“柳小姐,啊……不对,应该是刘杰刘公子,才对。”
县令坐在上首出声,直接道明了柳拂衣的身份。
“本官说的是吗?”
分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县令却还是多此一问。
让柳拂衣不得不接受现实,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此刻的模样,也是当初县令见到的行商人刘杰。
她的头发一丝不苟,都被束了起来,做男子打扮,连细眉也被画上了男子一样的粗眉。
衣服也换上了男装。
现在的柳拂衣叫人看了,只会觉得她是一个男子。
“是我,那又怎么样。”
索幸已经被识破,她破罐子破摔,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直接在开始选的椅子上坐下。
这会儿也不躲着县令了,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姿态闲适,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县令看的皱了皱眉,垂下眼,将自己的知道的说了出来。
“本官已经派人,去你落脚的地方搜过,没搜到你骗走的赃款。”
柳拂衣粗眉一挑,眼里闪过得意。
那当然,
谁会傻的将骗到的钱,带在身边呢。
当初在拿到铁中堂送过来的大笔钱后,她便偷偷安排了人,将钱给运走藏了起来。
而运送钱财的人是自己人,她让他们在城中藏了起来,等要走的时候,他们再把钱运着,和她一起离开西湖城。
要不是这样,她现在怎么可能身边没有人保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