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一直待在慈安宫的缘故,叶夭总觉着这个冬天过得尤为迅速,仿佛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一年又一年便这般匆匆过去了。
除夕的清晨,天色尚还昏暗,外头的寒风依旧凛冽地刮着,那风声犹如孤狼的长啸,透着丝丝寒意。荷香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裳,那衣裳的料子乃是用上等的绸缎所制,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而又迷人的光泽,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荷香微微福身,声音轻柔地对叶夭说道:“太后,尚服局精心缝制的衣裳做好了,奴婢伺候您试试合不合身?”
叶夭微微颔首,轻启朱唇,犹如夜莺啼鸣般悦耳的声音响起:“那就试试吧。”说罢,她优雅起身,身姿婀娜,任由荷香为自己仔细穿戴。
就在这时,门外的宫人疾步前来禀报:“太后,郭贵太妃和李太妃遣人来说,下午会过来与您一同守岁。”
叶夭听了,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温和如春风的笑容:“哀家知道了,你且下去准备准备。”
叶夭试完新衣,那剪裁恰到好处,针线细密精致,她心中对尚服局的手艺很是满意。
用过午膳后,她便开始吩咐宫女们准备点心和茶水。宫女们忙碌穿梭,精心挑选着新鲜的果品,烘焙着香甜的点心,煮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以待郭贵太妃和李太妃的到来。
下午,郭贵太妃和李太妃如约而至,慈安宫顿时热闹非凡。三人围坐在一起,面前的小几上摆满了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点心和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茶水。
郭贵太妃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这一年宫里倒是平静祥和。可我听说,那新来的秀女中有个颇为张扬的,竟在御花园冲撞了皇后。那情景,据说皇后当时就变了脸色。”
李太妃轻抿一口茶,应道:“还有这等事?如今这秀女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咱们陛下可是极为看重皇后,她这般,也算是到头了。皇后的母家在朝中也是颇有威望,岂是她能轻易冒犯的。”
叶夭轻轻摇了摇头,叹道:“这宫中新人辈出,规矩还是得好好教教。否则,这后宫岂不是乱了套。”
“可不是嘛。”郭贵太妃接着说,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兴奋,“我还听说,有位文美人为了争宠,竟想出些奇奇怪怪的法子,又是扮成宫女,又是半夜在御花园唱歌,那歌声啊,据说难听极了。结果陛下大怒,说既然不想做妃嫔,就干脆去掖庭。”
李太妃掩嘴轻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这可真是糊涂了,如此手段怎能入得了陛下的眼。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心思理会这些。”
叶夭笑了笑,说道:“咱们呀,就别操心这些了。倒是这新年,该好好热闹热闹。过去的烦心事就让它过去吧。”
“太后说得是。”郭贵太妃和李太妃齐声应道。
三人一边品尝着点心,一边继续闲聊着宫中的种种八卦和趣事,温馨欢快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慈安宫,仿佛将冬日的寒冷都驱散了几分。
三人正说着,忽听得外面传来阵阵爆竹声响,噼里啪啦,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好不热闹。那爆竹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瞬间将这宁静的宫廷渲染得喜气洋洋。
郭贵太妃兴奋地站起身来,双眼放光,说道:“这爆竹声倒是添了不少年味儿。听说今年宫外的集市也是热闹非凡,各种新奇玩意儿数不胜数。那琳琅满目的货品,从精美的丝绸到别致的首饰,从香甜的糕点到有趣的玩偶,让人目不暇接。”
李太妃也跟着激动起来,手中的帕子轻轻挥动,接话道:“是啊,每年这时候,百姓们也都欢欢喜喜地迎新年。我还听说,有些人家还会请来舞龙舞狮的班子,那场面定是壮观极了。那巨龙在空中翻腾,雄狮威风凛凛,伴随着激昂的锣鼓声,整个街巷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叶夭微笑着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温和与欣慰,说道:“宫外百姓能如此安居乐业,也是我朝之幸。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时,宫女们鱼贯而入,她们步伐轻盈,身姿婀娜。手中端着的托盘上,一道道美味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烤得金黄酥脆的烤鸭,那鸭皮在灯光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仿佛镶嵌了一层金边;香气四溢的炖羊肉,汤汁浓稠,羊肉鲜嫩多汁;还有造型精美的糕点,有的做成了花朵的形状,有的宛如小巧的动物,栩栩如生。
郭贵太妃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烤鸭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赞不绝口道:“这手艺真是不错,外酥里嫩,入口即化。这皮脆得如同薄纸,肉香在舌尖上绽放,真是人间美味。”
李太妃也点头称是,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这除夕的晚宴,当真丰盛。每一道菜都像是一件艺术品,让人不忍下筷,却又忍不住品尝。”
用过晚宴,三人在宫女的簇拥下移步到庭院中。
只见夜空中绽放着绚丽多彩的烟花,那烟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瞬间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有的如盛开的菊花,金黄灿烂;有的似艳丽的牡丹,雍容华贵;还有的像仙女散花,五彩斑斓。
叶夭仰头看着烟花,眼神中透着几分感慨,缓缓说道:“这烟花虽美,却也短暂。正如这岁月,匆匆而过。但此刻的美好,足以铭记于心。”
郭贵太妃忙安慰道:“太后莫要伤怀,新的一年定会有更多的美好。就如同这烟花,虽短暂却绚烂,相信往后的日子定是充满惊喜与希望。”
李太妃也附和道:“是啊,咱们在这宫中,也要好好享受这太平日子。此刻的温馨与欢乐,便是上天赐予的福分。”
正说着,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跑来,行礼后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后,各位太妃,外面来了杂耍班子,表演甚是精彩。”
三人一听,兴致勃勃地前往观看。只见那杂耍艺人有的喷火,口中喷出的火焰犹如火龙一般,引得众人阵阵惊呼;有的顶碗,那碗在头顶上稳稳当当,如同一座小山;还有的在空中翻腾,身姿矫健,如同飞鸟一般轻盈。
观众们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宫廷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这一夜,慈安宫中欢声笑语不断,直到夜深,众人才带着满心的欢喜与满足,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