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晨曦温柔地洒在宫道上,阿应出发前往悦心阁接上阿蒙。
“阿兄阿兄!”
吴昭媛还在给阿蒙整理衣领,阿蒙一见到阿应,就兴奋得像只撒欢的小狗,迫不及待地想往外冲,差点将吴昭媛拽了个趔趄。
阿应不禁心中暗笑:“看来阿蒙比金瞳更像墨云。”
今日阿蒙的头发被梳成两个可爱的小髻,身着一件浅色的短褂,褂上绣着活泼的小兔子,俏皮至极。下着一条宽松的绿色绸裤,裤脚绣着一圈小小的花朵。脚上蹬着一双小巧的虎头鞋。
这鞋,还是阿应三岁时的同款虎头鞋,当初在灵秀宫被阿蒙无意瞧见,便眼巴巴地想要和阿兄穿一样的,于是叶夭便麻烦冯宝林再给做了一双。
事后偶,叶夭和吴昭媛还给冯宝林送去了赏赐。尤其是吴昭媛,她知晓冯宝林是叶夭的人,给的礼比平时重了两分。
“吴娘娘。”阿应微微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吴昭媛抬眸看向阿应,只见他头戴一顶小巧的银丝嵌玉冠,衬得他愈发俊朗非凡。身着一件轻薄的月白色长衫,外罩一件浅青色的锦缎披风,腰间束着一条绣着花鸟的锦带,配上那块抓周时抓到的印玺,更是显得尊贵无双。
如今,宫中众人皆能察觉到陛下对阿应的格外看重,想来再过两年,立储之事便会提上日程。
“大殿下。”吴昭媛赶忙回礼,许是因为有了阿蒙,如今的她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温和柔美,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令人亲近的气息。
“阿蒙这孩子,一听说要跟您出去,一大早就闹腾个不停。”吴昭媛一边说着,一边慈爱地看着阿蒙,眼中满是宠溺。
阿应看着紧紧扒拉着自己的阿蒙,说道:“吴娘娘放心,待去青鸾殿请安后,我定会将阿蒙安然送回。”
“不!不回!”阿蒙大声叫嚷着,小脸涨得通红,“去阿兄那儿!”
阿应一时语塞,吴昭媛则无奈地摇摇头。
“今日又要劳烦大殿下费心了。”
“吴娘娘言重了。”
“阿兄阿兄!”阿蒙扯着阿应的衣角,眼中满是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
“那吴娘娘,我便带阿蒙走了。”
“好,大殿下慢走。”
说完,乳母抱起阿蒙,跟在阿应身后。
四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让人从里到外都透着舒坦。
宫道两侧的树木枝叶交错,新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桃花和杏花虽已过了盛花期,但仍有零星的花朵倔强地挂在枝头,微风拂过,粉色和白色的花瓣悠悠飘落,宛如一场迟来的花雨。
阿蒙被乳母抱着走了一会儿,可一看到阿应都是自己走,就挣扎着要下来跟阿兄一起走,那兴奋劲儿,活脱脱一个小兄控。
只是,他到底人小,没走多会儿,阿蒙就累得气喘吁吁,小脸蛋红通通的,满是汗珠。乳母心疼,又怕累着他,伸手要抱,却被阿蒙一把推开。
“我要和阿兄一起!”阿蒙奶声奶气地喊着,小嘴撅得老高,一脸执拗。
乳母面露难色地看向阿应,阿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阿蒙小小的身子都快站不稳了,却还这般倔强。
好在随行还有辇车,“我走不动了,咱们坐辇车去。”阿应说道。
阿蒙一听,小脑袋如捣蒜般直点,“坐坐坐!”边说边紧紧拽着阿应的手,那肉嘟嘟的小手抓得紧紧的。
“还记得一会儿见到皇后娘娘该说什么吗?”阿应问阿蒙。
阿蒙扬起小脑袋,自信地点点头,奶声奶气道:“知道!问皇后娘娘好~愿娘娘凤体安康!”
说完还一脸期待求夸奖地看着阿应,那模样就像平时在弘文馆似的。
阿应熟练地摸摸阿蒙的发髻,笑着说道:“阿蒙说得极好!”
“嘻嘻嘻”阿蒙笑得可甜,吴昭媛就时常和叶夭感叹,阿蒙真是比小姑娘还要甜。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青鸾殿。
殿内,皇后正专心地看着太后千秋宴的菜单,听到阿应和阿蒙前来请安,便暂且搁下手中的事务,对一旁的映月说道:“快将人请进来。”
阿应和阿蒙迈进殿内,阿应率先恭谨行礼:“阿应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安康。”
阿蒙也有样学样,奈何脚步一个踉跄,那模样甚是憨态可掬,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应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安康。”
皇后忙不迭让他们起身,脸上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迫不及待地招手示意两人到跟前来。
“快让本宫瞧瞧,阿应愈发俊逸秀拔了,阿蒙也是越发天真烂漫。”
皇后拉着他们的手,眼中暖意融融,能将人的心都给融化。
阿应笑着说道:“听闻娘娘病愈,阿娘心中甚喜,只是如今身怀六甲,行动诸多不便,未能前来请安。还请娘娘见谅。”
阿应悄然抬眸打量皇后,只见皇后刚病愈,面容清减不少,原本圆润的脸蛋如今轮廓显得更为分明,眼神中仍隐隐透着几丝尚未消散的倦意。尽管妆容精心修饰,可仔细瞧去,仍能捕捉到病后的孱弱之态尚未全然褪去。
皇后欣慰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淑妃有六个月了吧,再过不久阿应阿蒙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弟弟!”阿蒙听到皇后提到叶夭,瞬间想到阿娘和阿兄都说过,瑾娘娘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
“阿蒙,阿兄!”阿蒙手舞足蹈地兴奋叫嚷着,那小小的身子欢蹦乱跳,好似一只灵动的小松鼠。
皇后抿嘴轻笑,眼中满是温柔与欢喜:“是啊,阿蒙也要当阿兄了。”
“娘娘。”邀月进殿,福身行礼,“尚食局的陆尚食已侯在殿外。”
见皇后正忙着,阿应便识趣地提出和阿蒙先告退。
皇后瞧着两娃,面露几分歉意,温声道:“本宫这事务繁多,倒是冷落了你们。阿应,带着阿蒙回去可要小心着些。”
阿应恭敬应道:“娘娘尽管忙,我会照顾好阿蒙。”
“待千秋宴过后,本宫再去灵秀宫看望淑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人来传话。”
“阿应替阿娘多谢娘娘恩典。”
皇后点点头,又摸摸阿蒙的头,柔声道:“阿蒙乖,改日再来找本宫玩儿。”
阿蒙眨着大眼睛,乖巧地点点头:“好,皇后娘娘。”
两人走之前,皇后还让小厨房给二人各包了一包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