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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我才起来，还好秦君后宫空无一人，不需要接受众嫔妃的请安礼。
胸有丘壑的人，总是不拘泥于凡尘女眷间，秦君，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秀娥端着清粥小菜过来，“娘娘醒了？起来用一些吧。”
“刚刚那边传话过来，二小姐她……”
见我看过去，秀娥立刻改口，“温婉柔想见见娘娘。”
我用过早膳后，穿戴整齐，慢慢行至角房。
大门被推开，里面的人，衣不蔽体地躺在硕大的床上。
我看看四周，对闻讯而来的小太监点头，“干得不错。”
秦国这么冷，让她睡地上，没几天就冻死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温婉柔的脸上，她不得已闭上眼睛。
沙哑的声音，再不似从前，卑微地开口，“姐姐，求你，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声音里带着哭腔，若是能站起身，她肯定要抱着我的腿跪下。
“怎么，才一晚上，就受不住了？我当年可是在那个地方待了三年呢。”
我走近两步，看见温婉柔腿上清晰可怖的痕迹，与我当年，可差得太远了。
“妹妹不是挺喜欢抢男人的吗？这不，姐姐亲自给你挑的，我对你可不藏私哦。”
“你为姐姐亲自挑选的秦君，可惜，他看不上你啊。”
我对身后的小太监说，“给她上点药，滋补的汤药养着，今晚带去军营里，让那些为国拼杀战场的人好好放松放松。”
小太监头也不抬，“遵旨。”
回到正殿时，秦君早已等候了，见我回来，亲自迎接上来几步。
“大清早不多睡一会儿，去哪里了？”
“看戏。”
秦君轻笑一声，笑得温柔又无奈。
若不是戴着面具，我真想看看底下该是什么样的容颜。
“按照兵书所写，我连夜让人去整顿军营了。”
“你，想不想随我去看看？”
军营？那是我的噩梦，如今倒也无所谓了。
我换上男装，束起长发，腰间佩上长剑，一转身，见秀娥泪流满面。
“傻丫头，怎么又哭了。”
“奴婢……是高兴，大小姐，又回来了。”
年少时，我除了才艺无双，在武艺上也随了父兄，常常女扮男装上阵杀敌。
如果，我没有遇到司景寒，也许会嫁给一个世家子弟，就此安度余生。
脑海里忽然跳出那年上山打猎，遇到的小公子。
我与他一同撑伞在山间躲雨，还被调侃，“小姐若是遇到歹人，将你掳去做压寨夫人可怎么办？”
我将头一扭，“那有何难，凭我手中之剑，定将山寨夷为平地。”
彼时的我，骄傲又自信。
可惜，我命中之劫，是司景寒。
我随着秦君巡视了一圈军营，棕红色的马匹上坐着我和秦君，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
身后不远处，温婉柔被抬进了一个帐篷，眼底的绝望令她想死又死不了。
想起来之前，我对她说，“你要是死了，司景寒就救不了你了。”
大概是凭着这么个年头，回去好继续做她的意贵妃，她撑着没有咬舌自尽。
秦君离开我身侧之际，我在军营外的小山坡转悠，转身之际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宁儿……”
我挣扎着退出他的怀抱。
“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我一路跟着你过来的，宁儿，你前脚出门，我就后悔了，我来接你回去……你跟我走吧。”
司景寒祈求的目光看着我，偶尔还咳嗽两声，帕子上都染了血迹。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人在时，陛下不知情深为何物，将我弃如敝屣，如今，倒是千里迢迢上这儿来秀深情啊。”
“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顾他的呼喊，我自顾自离开。
或许是怕秦君发现，他没有跟上来。
回到军营，秦君看着我出现，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偌大的军营，我生怕你走丢了，下次去哪都要带个人，知道吗？”
我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回宫的路上，一阵疲惫袭上来，我倒在秦君的怀里昏昏欲睡。
朦胧中，好像有人给我紧了紧挡风的外袍。
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要是先遇到他，会是怎么样呢。
可惜容不得我多想，侍卫小跑着过来报，温婉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