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依咬了咬牙，清丽的眼盯着他，“江先生，那晚台子我也上了，是你们的电路出现了问题，难道还要我继续上台，折算你们的损失费？”
她没义务去暗夜宫，更没有什么和暗夜宫的约定。
江唳洐挑眉，目光凉凉的看着她，“莫小姐可能误会了，去暗夜宫那种地方工作，是你自愿的。”
莫非依唇角轻轻一哂，如果不是用妹妹胁迫她，她会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去暗夜宫赚钱，何必这么折辱她。
“所以呢？江先生你想玩儿的游戏是什么？”深吸口气，莫非依握紧拳头问他。
从来江景别院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逃不掉，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面决断吧。
他抱肩看向她，唇角的笑意在那一刻逐渐冷却下来，语调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被你爸爸下毒，折磨了八年，这八年的精神损失费，莫小姐是不是该考虑偿还一下？”
八年的精神损失费？
莫非依理亏，江唳衍身上的毒是她爸爸下的，她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生来的原罪，她躲不过。
莫非依的脸在灯光下惨白，动了动唇，“你想要多少？”
他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倒也干脆：“多少？多了你也还不起，五百万。”
太多，怕这女人还不起，太少，他玩着没意思，五百万，对这女人来说，刚好。
莫非依想笑，江唳衍真是高估她了，如果她有五百万，早就带着妹妹远走高飞了，何必留在莫家受人牵制。
她命都拿出来，就是拿不出来钱。
可不答应这个，江唳衍的条件恐怕更过分，莫非依点头，“好。”
“莫小姐别答应那么快，五百万，一年之内还清。”江唳衍开口。
莫非依猛然瞪向她，死死的咬着牙，她该明白，江唳衍的要求不会那么简单，她相信自己能赚钱五百万，甚至更多，可不是现在。
十八岁的自己，刚上大一，还背负妹妹的责任。
莫非依强迫自己咬牙撑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一年五百万，希望江先生说话算话，别反悔做小人。”
“自然。”
莫非依微顿，“不管你信不信，他的确死了，一年后，如果我还清了五百万，江先生能不能大发慈悲，放过我和妹妹。”
江唳衍身上受到的折磨，她知道，也愧疚。
可这不是她和妹妹造成的，她和妹妹也深受其害，妹妹的病是怎么来的，就是那个男人！
可这些没必要和江唳衍说，他也不会信。
江唳洐冷笑一声，没回答，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扔到莫非依的面前。
那是暗夜宫的合同。
“签了，合约有效期一年，如何赚钱，规则由我定。”
莫非依心下一沉，伸手拿过合同。
这就是一份霸王合同，上面写着，她要无条件服从暗夜宫高层人员的工种安排，不得有任何理由拒绝，而且，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属于暗夜宫的，必须做的随叫随到。
所以说，如果签了这份合同，和卖身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莫非依仰头，眼睛通红，手死死的捏着合同，脸上却笑开，“江先生想玩儿死我就直说，我别的没有，贱命一条，与其被暗夜宫的人欺辱，我不如现在给您一个痛快，消你的怒火。”
江唳衍缓缓点头，“杀你，太简单了。”
他父亲的命，他八年生不如死的折磨，一条命怎么够偿还？
“你想死，我成全你，你死了，你妹妹也无人照顾，我到时候送她一起下去，你们姐妹团聚。”
“江唳衍！”
莫非依站起来，笔直的挺着背脊，盯住他，眼里像冒着刀光一样的尖锐，良久之后，她点头，声音嘶哑，“好，我签。”
递过合同时，莫非依仰头看着江唳洐，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报复，找我，别动我妹妹。”
“放心，只要你听话，你一切在意的人都会很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接过合同，江唳洐留下一个孤寒的背影离开。
男人一离开，莫非依就赶紧跑过去关门上锁，靠着门滑到地上，捂着嘴，呜咽的哭起来。
莫非依，你要抗住，你是姐姐，你必须扛起来。
隔天一早。
佣人王妈准备好早餐，往餐厅端，碰上早起上学的莫非依。
一路上，王妈忍不住八卦了几句：“莫小姐的姐姐哮喘很严重吗？还需要你亲自过来照顾？”
莫非依只当没听到，低着头不说话。
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莫非雪哮喘的毛病都是掩人耳目用的托词，其实她是有有严重的血液病，而莫非雪的血型特殊，只有她刚好匹配，可以克制她体内是血液病变。
但她和莫非雪有过约定，每个月给她输血治病的事，她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
更何况，她妹妹的命还悬在莫家人的身上。
王妈见她不语，觉得是个有心机的，便也乖乖闭了嘴。
怪不得先生不喜欢她。
路过别墅的餐厅，没想到江唳衍居然起这么早，还有百年难得早起一次的莫非雪，居然也精心打扮的坐在了餐桌上。
江唳洐并没有吃早饭，只拿了个笔记本坐在椅子上在办公，专注认真的模样倒是与那个昨晚利诱她误入歧途的魔鬼大相径庭。
初晨的阳光透过窗玻璃，均匀的洒在江唳洐昂藏挺拔的身上，竟让他看起来有种出尘夺目的英俊。
如果不是知道他品行有多么恶劣，也许莫非依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到莫非依来了，百无聊赖的莫非雪连忙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去，“非依，快过来我身边坐。”
从一大早上见面，江唳洐只对她淡淡的问了个早安，之后便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搞得她想和他套近乎都难。
莫非依的到来，刚好解了她的尴尬。
莫非依摇摇头，“不用了，我有早课，还要去学校。”
“你早课不是七点半？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啊？”莫非雪嘟着嘴，有些不高兴故意戳穿莫非依的借口。
莫非依抬头看她一眼，刚要走过去，却听江唳洐突然开口质问王妈，“佣人房没有餐厅？”
言下之意，便是怪罪王妈擅自做主把莫非依带到了主人房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