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年间,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下,无数暗流涌动,沈敬言一家也被卷入了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沈敬言的女儿沈明玥,原本活泼可爱,却不幸患上眼疾,病情日益加重,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沈敬言的心。
这日,沈敬言带着满心的忧虑,再次请来了太医为女儿诊治。太医把着脉,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沈敬言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忐忑。终于,太医缓缓开口:“沈姑娘的眼疾愈发严重了,如今这病症,需用长白山老参配药,或有一线转机。只是,太医院的存货,刚被胡相府取走。”
沈敬言听后,心中一沉。长白山老参本就珍贵无比,太医院的存货被胡相府取走,这无疑让女儿的病情雪上加霜。他深知,若不能尽快找到老参,女儿的眼睛恐怕……沈敬言不敢再想下去,心中涌起一阵剧痛。
看着女儿日渐憔悴的面容,沈敬言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为女儿寻来这救命的老参。无奈之下,他只能前往相府,希望能从胡惟庸那里求得一线生机。
沈敬言身着朴素的官服,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入了胡相府的大门。相府的建筑恢宏壮丽,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奢华。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威严,门前的石狮子张牙舞爪,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相府的权势。然而,此时的沈敬言无心欣赏这奢华的景象,他的心中只有女儿的病情。
沈敬言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却面露难色,让他稍等片刻。沈敬言在相府的前厅等待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他看着前厅中摆放的名贵瓷器和字画,心中却满是焦虑。
许久之后,管家终于出现,却只冷冷地传话说:“沈大人若肯在盐引案上‘收手’,参药立刻送到府中。”沈敬言听后,心中一阵愤怒与无奈。他没想到,胡惟庸竟用女儿的病情来威胁他,以此作为让他放弃调查盐引案的筹码。
沈敬言在心中挣扎着,一边是女儿的生命,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病魔折磨;另一边,是他心中的正义,盐引案关乎国家的安危,关乎无数百姓的生计,他又怎能轻易放弃。
沈敬言面色凝重,沉默良久,最终缓缓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沉重而坚定,心中虽痛苦万分,但他明白,自己不能屈服于胡惟庸的威胁。
离开相府后,沈敬言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雨,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满是愧疚。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沈敬言抬头望去,只见秦武骑马从旁经过,在他身边停下,丢下一个锦盒,冷冷地说:“蒋指挥说,沈大人是聪明人——这参,比相府的管用。”
沈敬言看着地上的锦盒,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锦衣卫这是在拉拢他,想用这盒人参让他为其所用。沈敬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捡起了锦盒。他并非想接受锦衣卫的拉拢,而是女儿的病情刻不容缓,他需要这盒人参来救女儿。
沈敬言回到家中,径直走向女儿的房间。沈明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沈敬言看着女儿,心中一阵刺痛。他打开锦盒,取出人参,让下人立刻拿去熬药。
然而,在煎熬人参的过程中,沈敬言心中始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想起秦武那冷漠的表情,想起锦衣卫一贯的行事作风,心中不禁对这盒人参产生了怀疑。
沈敬言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深知,锦衣卫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雪中送炭,这其中必定有诈。想到这里,他立刻叫来一位懂药理的下人,让他仔细查验这人参是否有问题。
下人仔细查验后,脸色大变,惊慌地对沈敬言说:“大人,这人参里掺有‘慢毒’,长期服用会损伤目力。怪不得沈姑娘的眼疾近期愈发严重了。”
沈敬言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愤怒的火焰。他没想到,锦衣卫竟如此阴险,表面上送人参救人,实则在人参里下毒,企图让他的女儿失明,以此来威胁他。
沈敬言怒不可遏,立刻决定闯锦衣卫北镇抚司,找秦武问个清楚。他身着官服,气势汹汹地来到锦衣卫北镇抚司。北镇抚司的建筑阴森恐怖,高大的门楼犹如巨兽的大口,仿佛要吞噬一切敢于反抗的人。门口的守卫身着黑衣,手持长刀,神色冷峻,让人望而生畏。
沈敬言径直闯入,大声质问:“秦武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然而,秦武并不在。蒋瓛听到动静,缓缓从内堂走出。
蒋瓛看着沈敬言,脸上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容,说道:“沈大人,秦百户年轻,办事毛躁,我替他赔罪。”接着,蒋瓛暗示,毒参是胡党买通锦衣卫小吏做的,“秦百户并不知情”,并承诺“彻查此事”。
沈敬言心中明白,这不过是蒋瓛的推脱之词。他怒视着蒋瓛,说道:“蒋指挥,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你们锦衣卫到底想干什么?”蒋瓛依旧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威胁,说道:“沈大人,有些事情,不要太较真。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沈敬言知道,与蒋瓛再多说也无用。他握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开。他明白,锦衣卫与胡党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择手段。而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保护好家人,同时查清盐引案的真相。
沈敬言回到家中,妻子柳氏迎了上来。柳氏眼中含泪,神情忧虑地说:“敬言,胡府来人,说明日请你去相府赴宴。”沈敬言听后,心中一阵厌恶。他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说:“不去,我要去刑部递弹劾胡存义的折子。”
柳氏听后,心中大惊。她深知胡惟庸的权势,也明白丈夫此举可能带来的危险。她哭着哀求道:“敬言,为了明玥,别查了。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好吗?”沈敬言看着妻子,心中一阵心疼。他轻轻地握住柳氏的手,说道:“夫人,我明白你的担忧。可是,我身为朝廷官员,若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于不顾,又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柳氏看着沈敬言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担忧。沈敬言安慰道:“夫人,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当晚,沈敬言独自坐在书房中,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家人的安危和案件的走向。他翻出父亲被贬前写给他的信,信中写道:“为吏者,宁守死法,不随浊流。”看着这封信,沈敬言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他决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坚持下去,查清盐引案的真相,还朝廷一个清明,给百姓一个交代。
沈敬言取出纸笔,将苏州查田的证据仔细地抄录了一份,藏在《大明律》的夹层中。他知道,这些证据是扳倒胡党的关键,必须妥善保管。做完这一切,沈敬言站起身来,望向窗外。夜已深,天空中繁星点点,仿佛在为他指引着方向。沈敬言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与此同时,在胡相府中,胡惟庸得知沈敬言拒绝了赴宴的邀请,心中大怒。他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胡惟庸冷冷地说:“这个沈敬言,真是不知好歹。竟敢拒绝我的邀请,还执意要查盐引案。他以为他是谁?”管家小心翼翼地说:“相爷,沈敬言如此固执,恐怕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说道:“既然他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密切关注他的动向,找个机会,除掉他。”管家连忙点头,说道:“是,相爷。”
而在锦衣卫北镇抚司,蒋瓛也在与秦武商议着对策。蒋瓛坐在太师椅上,神色严肃地说:“秦武,沈敬言已经察觉到人参有毒的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小心,别让他抓到把柄。”秦武低头说道:“是,指挥大人。不过,沈敬言如此执着于盐引案,恐怕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影响。”蒋瓛沉思片刻,说道:“先按原计划行事,看着胡党对他动手。等他快死的时候,我们再出手‘救’他一次,让他对我们感恩戴德,为我们所用。”秦武点头称是。
在这风云变幻的洪武年间,沈敬言身处权力斗争的中心,面临着来自胡党和锦衣卫的双重压力。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将决定着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也将影响着整个朝廷的走向。而沈敬言,将凭借着心中的正义和坚定的信念,在这充满荆棘的道路上,一步步探寻真相,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毫不退缩。
沈敬言深知,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也更加艰难。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拨开云雾见青天,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他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女儿能早日康复,希望朝廷能恢复清明,希望百姓能过上安宁的生活。而他,将为了这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