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
看到阿三笑容的阿四热泪盈眶，这个高傲的猫，似乎已经很就没有正常的笑过了。
上次开心的笑，仿佛还是在自己踩到香蕉皮后，一头栽进了花魁的胸里。
阿四嚎啕大哭，然后抱住了阿三。
“我说……”
“嗷嗷嗷嗷嗷……”
“蠢狗……”
“嗷嗷嗷嗷嗷……”
“我要被你勒死了……”
阿四总算还是有一丝的理智，赶紧放开了阿三，但依旧还是嗷嗷嗷。
阿三听得心烦，伸手捏住了阿四的狗嘴。
“呜呜呜呜……”
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好一会之后，阿四才平静下来，三番五次想要靠在阿三的肩膀上，却被阿三嫌弃地把狗头给推开。
“嘶~”
忽的。
阿三感觉到了什么，正色对尽余欢道，“公子，咒印消失了。”
尽余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狗恩猫爱的美好之中，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阿三摊开了手说道，“朝中文武百官，每人都有一枚咒印，现在，它们消失。”
“意味着？”阿四凑近问道，借机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阿三的肩膀上。
“意味着他们都死了。”阿三继续把阿四的脑袋给推开。
说完，把一枚咒印给打开了。
面前的景象立刻呈现了出来。
三个人认识这个地方，赫然就是李明斋的院子。
而此时此刻，院子里已经站满了禁卫军。
“李明斋！李秀景接旨！”为首的太监对李明斋喊道。
李明斋父女俩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有些事，他已经有所耳闻了。
“李明斋！李秀景！二人罪不可赦，即刻，杀无赦！”
说完，禁卫军掏刀上前。
李明斋连连大喊，“我要见陛下，不可能！我是从龙之臣，怎……”
话还没说完，人头就已经落地了。
李秀景吓得花容失色，已经无法言语了，看着明晃晃地刀在自己的面前，脑海里顿时浮现起了几天前，澄明从自己身上下来时候，那张厌恶的脸。
也许，从那一刻起，自己就注定了要死吧。
“刺啦！”
人头落地，犹如冬瓜一样，滚落到旁边，凉亭柳树，烟波湖水。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曾经相识的那个下午。
阳光明媚而刺眼，那个少年，笑得很灿烂。
……
“李明斋被杀了？”阿四看着景象问道。
阿三不满地说道，“你就好像没有在这里一样。”
“嘿嘿。”阿四不好意思地一笑，他觉得说废话也是一种乐趣。
“除了李明斋，当初咱们见过的所有大臣，全部被他清洗了。”阿三冷冷地说完，似乎在想着什么。
尽余欢遥望着皇城的地方，“腥风血雨，难怪，他问我央求了百花香。”
“百花香？”阿四不明白。
“为了掩盖满城的血腥味。”尽余欢淡淡地说道。
阿四浑身一个哆嗦道，“澄明……变化这么大？”
“屁股底下的龙椅，不是那么好坐的，林白明也逃不过此劫了。”尽余欢说完，收了眼神，话语中，仿佛是在说一件轻微的事情。
数千上万年了。
他所见过的，听过的，甚至亲身经历的，太多太多。
所谓道心，只能是看因何而动了。
“反正我就不想当皇帝，阿三也不想，真好。”阿四说着，亲昵地靠在了阿三的肩膀上。
却又一次被推开。
傲娇猫和舔狗，真是天生一对。
是夜。
闻着皇城遥遥传来的淡淡花香，尽余欢就知道，花香多浓，血腥味就有多浓。
平整了衣衫，靠在一个大石头上，就掏出了一方琴，缓缓地抚了起来。
“我就喜欢听《风入松》。”阿四笑着，咧着大大的狗嘴。
阿三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茬。
“阿三，那么多条路，你怎么就选了这条，跟澄明倒是很不一样。”阿四笑眯眯地看着阿三，他觉得阿三很好，更加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好，没有看错人。
阿三白了他一眼道，“我若跟澄明这等草芥之人一般，这数百年岂不是白活，白修行了。”
“你在哪里修行？”阿四一语戳破。
“跟你生活在一起，就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修行。”阿三很直白地说道。
阿四沾沾自喜道，“不曾想我阿四竟然对你有如此大的助益。”
“你居然是这么理解的？”
“那不然呢？”
“神佛级理解。”
“多谢夸赞。”
“狗脑袋拿开，妨碍我听琴。”
……
未明皇城，百姓们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忽而来的雪，本就让他们感觉到惊恐了，最近，又是禁卫军们成群结队地出入各大高门府邸。
不过好在，似乎对他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几天之后，新帝颁布诏书，降租减税，大赦天下。
百姓们欢欣鼓舞兴高采烈，都在传言，这满城的花香，便是盛世的前兆。
似乎，已然将之前的惶恐抛之脑后了。
未明树，依旧璀璨夺目，俯看着皇城的百姓们。
只是，龙椅上，又换了一个皇帝而已。
而当林白明锦衣盛冠出现在大殿里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一杯毒酒。
他看着龙椅上的澄明，威武霸气，自有一派天子气象。
但眼神，却冰冷如刀。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陛下，你可曾还记得凤城……”林白明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澄明俯视着他，淡淡地说道，“林将军不必多言，朕，什么都没忘。”
林白明浑身一哆嗦，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惶恐地端起了酒杯道，“圣天子在朝，我林某人也可无憾而去，只是，希望陛下能善待妻儿老小。”
“朕，允诺你。”澄明只说了四个字。
林白明闻言，一饮而尽。
所期待的荣华，犹如烟云，一吹，就散了。
……
翌日，花香散尽。
阿三阿四，再也没闻到任何的香气了。
三人继续上路。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黑国的边城——清水城。
一条清水河蜿蜒缠绕，波光粼粼地绕着城池而过。
三人缓缓而行，放慢了脚步。
发现清水城便是两国交界，有很多商贾往来。
而黑国仿佛也只是一个奇特的国名，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