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赶走了司徒擎,然后还耐着性子和阮丞解释到大半夜。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又给沈一墨发了条短信。
对方明明已读,却一直没有回复。
他该不会受伤了吧?司徒擎那样做,是不是严重伤到他的自尊了?
如此的想法,扰得阮萌到凌晨都没睡着。
第二天,她几乎是拖着身体去上班的。
一进办公室,原本是该沈雁给她准备好咖啡的,这天,却是沈一墨端着早点,笑意盈盈地等着她。
“你……?”阮萌不敢问他有没有事。
沈一墨却自然地笑笑,把早餐推到她面前,“今天起晚了吧,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额……”阮萌在他阳光的面容里打量着什么,却终究没有找到一丝阴霾。
他掩藏得很好。
唯独额角那微微的青紫,暴露出昨晚发生的事。
阮萌下意识伸手指了指他的额头,“你那儿,还疼吗?”
发现沈一墨眼神里的闪躲,她赶紧低头连喝了好几口咖啡,牛奶的醇香裹着咖啡的浓郁在舌尖缓缓晕开。
“这点小伤,早就没感觉了。你昨晚给我发的信息,我看完正准备回,但是太困了,就睡着了。”沈一墨自顾自地解释着。
但实际上,那时候他正一个人颓在墙角,一个大男人任由眼泪沾湿了衣襟,连屏幕都看不清了,哪还有精气神去答复阮萌。
这些,他都不可能让人知道,更别提阮萌了。
“那就好。”阮萌低声呢喃,心里却明白,沈一墨是在骗她。
他脸上的淤青和黑眼圈,不会说谎。
“好了,你先吃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沈一墨率先打破了尴尬。
阮萌点点头,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正吃着早饭,阮萌收到一份邮件,看来她联系的私家侦探有了消息。
律师私底下找私家侦探是常有的事,证据越多,胜诉的几率也就越大。
就是费钱。
点开邮箱,是一份一份音频文件,阮萌下载了音频。
听完后,她感悟颇深。
哎,司徒悦,终究不过是个受害者。
——
三天后,司徒悦和李浩的离婚案正式起判。
地点依旧是帝都第一人民法院。
司徒悦缓缓走上原告席,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没化妆,脸色异常苍白。
她以前上庭可从没这样过。
而她身后的家属席上,司徒家的人一个都没来,来得寥寥数人,大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
当然,其中就有任瑶。
阮萌看见司徒悦这副模样,心中愈发担心起来,如果她发挥失常就复杂了。
而被告席后面的人却热闹得很,李浩坐在位子上,神情优越,虽然长得像个人样,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男人狗得很。
最先是由阮萌发言,指控李浩在外沾花惹草,对其提出离婚,并要求赔偿相应的损失。
对方代表律师是一个带着方形眼睛,有些斯文的青年,开口道:“我认为不需要赔偿损失,司徒悦小姐净身出户,嫁入李家,一切婚嫁育儿费用皆是由李家出手。李浩先生工作繁忙,需经常参加应酬酒宴,对方说的沾花惹草纯属空虚来风,并无证据。反倒是司徒悦小姐性格嚣张,前后无故辞退李家佣人,造成孩子无人看护,一点都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
“……”
被告律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司徒悦的罪状。
法官看向司徒悦,“原告对此有何辩驳?”
此时,司徒悦本该解释辞退佣人是因为佣人不尽责,还有其他一些控诉,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
可此时,她木讷地愣在原地,眼神空洞,整个人犹豫一个傻子一样。
嘴巴里的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听到一些零碎的字眼。
“唔……没……”
“司徒小姐这是装作哑巴么?事实让你说不出话来了?”李浩故作严肃,看着司徒悦,仿佛她这般痴呆是很常见的事。
“肃静!请原告席阮律师发言。”
阮萌立即正色,辩驳道:“我并不认同被告的说辞,被告这是在扭曲事实!而且,司徒小姐看上去不太正常,我请求休庭,检查她的身体。”
“她什么时候正常过!”李浩反驳。
“你们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啊!赶紧判定结果吧!”旁听席上的人皆是对司徒悦指指点点。 司徒悦身体颤抖着,眼角还挂着几滴泪水,嘴唇哆嗦着,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肃静!”法官不耐烦地敲了敲法槌,同意了阮萌的请求。
经过法医核定,司徒悦是被人下药了。
这是一种会导致人丧失语言组织能力的药物,有一天左右的药效。在国际法庭上,这是被玩惯了的手法,专门让对方证人精神混乱,从而压制对方。
给司徒悦下药的人是谁,自然再明了不过了。
司徒悦短时间里不会恢复,但阮萌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三十分钟后,暂时休庭结束。
阮萌开腔:“想必原告人李浩先生最清楚不过,你之所以与司徒悦小姐结婚,就是因为她是名门贵族司徒家的千金,是吗?”
“我早已说过,她是净身出户。”
“她是净身出户没错,但在结婚前,她可不是一无所有。她是为了嫁给你,才不顾司徒家的阻拦,最后才净身出户的。这一点,你恐怕事先没有料到吧?”
李浩:“切!莫须有的罪名!”
阮萌笑笑,“李先生你说得好,你方律师刚刚说的,又何尝不是莫须有的罪名?”
“你们说司徒悦小姐辞退佣人,导致孩子没人照料,她现在没法作证,我没法替她解释。但是我就想问一下李先生,你说她不关心孩子,所以你就更关心?”
“那是当然!”李浩拍着胸脯应到。
阮萌唇角微微勾起,这家伙上钩了。
“那李先生,被司徒悦辞退的佣人姓什么?年龄多大,是男是女?”
李浩被她这一通话堵得心中一惊,他那么长时间不回家,连孩子都没看几眼,哪里知道什么佣人。
佣人被辞退的事情,还是律师告诉他,以此来证明司徒悦不尽母亲责任的。
“当然是女的!至于其他信息,一个佣人,我怎么知道!”李浩死皮赖脸辩驳。
阮萌假装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资料,又抬头眯着眼诈他,“嗯?是女的?”
“额……是男的,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