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像是早有准备,点点头:“谢姑娘放心,我有安排。”
“只是侯府夜里守卫严,您千万小心,按我说的做。”
很快,谢花昭就换好一身半旧的粗布丫鬟衣服,脸上稍微抹了点东西遮掩。
借着夜色,阿墨领着她绕开正门守卫,从一个不起眼的角门悄悄进了侯府。
七拐八绕之后,就到了祠堂。
阿墨朝着谢花昭点了点头后,自然地走向祠堂门口的家丁。
他跟那两个家丁低语了几句,没一会儿,那两个家丁就点点头,跟着他往旁边去了。
就趁这个空档,谢花昭提着裙角,身子一闪就溜进了祠堂厚重的门里,再悄悄把门虚掩上。
谢花昭急急地往里头扫视,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供桌前的那人。
沈书砚背对着门跪得笔直,身上的中衣破了,背后一片暗红的血迹。
谢花昭放轻步子走过去,声音带着点抖:“书砚……”
沈书砚身子一僵,还以为是幻觉,直到看清谢花昭的脸时,他才回过神来。
“嫂嫂?!你……你怎么进来的?!”
他下意识想起来,却扯动了背上的伤,疼得闷哼一声。
谢花昭赶紧上前几步,手伸出去又停住,急的她声音都变了。
“你别动!伤得这么重……”
沈书砚却顾不上疼,声音压得低了些:“是阿墨带你进来的?这儿是祠堂!万一被人发现……”
“嫂嫂,你快走!趁没人,赶紧离开这儿!”
他的语气又急又担心。
谢花昭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
“我不走。你伤成这样,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撂这儿?”
她说着,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伤药,“我带了好药,先帮你把伤口弄一下。”
沈书砚看她眼神里的坚持,想劝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冷冰冰的地方,她来了,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谢花昭不多说,示意他伏低些。
她小心地撩开他背后粘着血的衣料,那些纵横交错、皮肉翻卷的鞭痕露出来,她手抖了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谢花昭咬着下唇,拿出一直让云柳用小炉子温着的温水,一点点帮他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污。
沈书砚身子微微一颤,垂下眼睑,并没有说话。
这时,阿墨凑到祠堂门口,声音中带着急切。
“二公子!谢姑娘!坏了!大公子……大公子过来了!”
谢花昭的心一下提紧了。
门外已经能听到沈逸辰幸灾乐祸的声音:“守门的人跑哪儿去了?本侯来看看我这好弟弟,听说惹恼了母亲,在这儿思过呢?”
沈书砚看向祠堂里头那排高高的牌位,急促道:“嫂嫂,快!躲牌位后头去!”
谢花昭点点头,提着裙摆就往供桌后面钻,藏进最里头那排大牌位和墙壁间的窄缝里。
那儿更暗,还堆着些落灰的杂物,刚好把她挡住。
她才刚屏住呼吸蹲好,祠堂那扇虚掩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沈逸辰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沈书砚,在他背后血糊糊的地方多停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哟,这不是我们家文武双全的二弟吗?怎么跪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