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看。”谢花昭心头一跳，轻声说。
三人挤进看热闹的人堆里。
里头有个临时搭的土台子，上面一个瘦小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三四岁，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正咬着牙，死死瞪着对面的壮汉。
“嘿，这邵雪丫头，真不要命了！”旁边有人摇头晃脑地说，“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快被打死了都！”
“她啊，就垃圾堆里捡来的野丫头，没人管，为了活啥都干。听说今天彩头五十两，她就上来了，连赢三场了，我看也差不多了。”
谢花昭了然。
台上的壮汉嘿嘿一笑，腿一扫，小姑娘没躲开，被重重撂倒在地！
那壮汉抬脚就往她身上踩！
“咔嚓！”一声，小姑娘疼得忍不住痛呼。
围着的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更兴奋地叫嚷起来。
邵雪蜷在地上，抖得厉害，挣扎了两下，彻底爬不起来了。
那壮汉得意洋洋地朝台下拱拱手，准备拿钱去了。
没人去管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姑娘。
谢花昭的脸色沉了下来。
“阿达，”她声音不高，“去找个大夫来，快点！”
阿达愣了下，看看台上快不行的邵雪，立马点头：“是，小姐！”
谢花昭趁着大伙儿都看那壮汉，悄悄走到台子边上。
她蹲下身，很快从怀里拿出一百两银票，趁没人注意，塞进了那姑娘沾着泥和血的破衣服里。
做完这个，她没多待，带着云柳就走。
云柳扶着她，神色担忧：“小姐……”
她不明白，小姐平时挺小心的，今天怎么……
谢花昭没说话，只管往前走。
那一百两，也许能救她，也许救不了。
好歹在她最难的时候，给点指望，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阿达很快跑回来说，找了个熟识的地下郎中，说一会就到。
谢花昭点点头，三个人加快步子，穿过那道不起眼的小门，又回到了京城安静的夜里。
黑市里的一切，似乎都被他们抛之脑后。
除了那个叫邵雪的小姑娘。
谢花昭带着云柳悄悄摸回小院，刚一进门，就看到院中一道笔直的身影。
“阿墨？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书砚他出什么事了？”
谢花昭的声音透着着急。
阿墨脸色很沉，声音压得低低的。
“谢姑娘，二公子为了您大闹平昌王府的事情，被老夫人知道了。”
“老夫人特别生气，说二公子不孝，没规矩，动了家法……眼下，二公子正在祠堂里跪着。”
谢花昭脑子嗡的一下，有点喘不上气。
“他…伤得怎么样？重不重？”
阿墨垂下眼睛，声音中透露着悲凉。
“我过来的时候，家法刚用完。二公子…挨了二十鞭子，背上的伤不轻。”
“老夫人叫他在祠堂跪一夜，不准人去看。”
谢花昭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坚定之色。
“阿墨，你能帮我找一套丫鬟的衣服吗？”
云柳一怔，随即明白了：“小姐，您是想……”
“我要去看看他。”谢花昭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阿墨，你有没有办法带我进府？带我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