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将玉石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前些日子,大理寺卿赏下来的西域暖玉。”
“说是能安神定惊。我看你这几日烦心事多,这个你且拿着,或许能让你睡个安稳觉。”
谢花昭手指摩挲着温润的玉石,心头微暖,抬眼看向沈书砚,眼里的郁色散去了些许。
“多谢你,书砚。”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沈书砚看着她,眸光温柔。
站在不远处的云柳和阿达,悄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云柳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阿达,努了努嘴。
阿达憨厚地咧嘴一笑,眼神里也满是笑意。
夜色渐浓,沈书砚细心安抚了两句,便动身去了安定侯府。
书房里,沈逸辰正对着一幅舆图凝神,听到脚步声,头也未抬。
“何事?”
沈书砚走到书案前,开门见山。
“大哥,今日昭儿在街上遇到了赵如嫣。”
沈逸辰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哦?那个被休弃的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如今……神志不清了。”沈书砚看着他,“被乞丐欺辱,高烧不退,大夫说,怕是伤了心智,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了。”
沈逸辰终于抬起头,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却只有一片漠然。
“痴傻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沈书砚皱起了眉:“她毕竟曾是你的妾室,如今落到这步田地……”
“妾室?”沈逸辰打断他,语气冰冷刺骨,“一个包藏祸心、意图刺探军情的细作,也配谈什么名分?我没将她直接送去刑部大牢,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我已休了她,族谱上也已除名。从此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与安定侯府再无半分干系!”
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兄长,沈书砚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再多说也是无益。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便当我没来过。”
说完,他不再看沈逸辰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日子一晃又过了几天,谢花昭正在妙香坊总号里对着账本。
云柳在一旁帮着研墨。
就在这时,铺子门帘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那是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极其狼狈。
男人双眼赤红,神情扭曲,他一冲进来,目光就死死锁定了柜台后的谢花昭!
“救……救我……”
谢花昭正低头看账,根本没料到会有人以这种方式闯进来,等她反应过来抬头时,那男人已经近在眼前!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撤!
但还是晚了一步,被那男人发疯似的冲撞了一下,肩膀一阵钝痛。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好痒……好痛啊……”
“放肆!”阿达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前!
铺子里的几个伙计也惊醒过来,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
“快!把他拉开!”云柳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挡在了谢花昭身前。
阿达力气大,一把攥住男人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扯。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他身上那些红疹有多么骇人,密密麻麻,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流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