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身子一哆嗦，赶紧又说了一遍：“属下看到江心画舫上，有个身影很像谢姑娘，有人给她……放了满江的烟花。”
他不敢瞒，把那烟花多热闹，船上两人可能很亲近的意思都带了出来。
“烟花？画舫？谢花昭？”
秦之修一字一顿，脸上的表情阴翳地像是要杀人。
紧跟着——
“砰！”
一个好好的青釉茶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手下吓得猛一抖，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秦之修站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那双桃花眼里全是红血丝。
“好！好你个谢花昭！好一个……不知羞耻！”
接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旁边架子上的玉器摆设，能够到的东西，全被他发疯似的挥到地上！
“噼里啪啦——哐当——”
几个听到声音跑过来的下人护卫站在门口，吓得脸都白了，大气不敢喘，更别说上去劝了。
那个手下早就趴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一样。
秦之修心里那火烧得旺。
谢花昭！竟然敢！她竟然敢背着他，大半夜跟别的男人出去玩。
她是他的，是他秦之修看上的人！就算他不给她名分，就算只拿她当个玩意儿，也轮不到别人碰一下！
他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烂摊子。
过了一会儿，他胸口起伏稍微平了点，但眼睛里的阴狠一点没少。
“起来。”
手下打了个哆嗦，赶紧爬起来，还是弓着身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秦之修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声音像是带了毒。
“你，亲自去。告诉沈老夫人，就说，谢花昭是我秦之修看上的人。”
他特意加重了“我秦之修”这几个字，明明白白地宣告所有权。
“让他，管好她那个宝贝儿子！别再不知死活地往谢花昭身边凑！”
“要是沈老二再缠着不放，坏了我的事……”
他的话没说完，但那阴冷的眼神，比什么狠话都让人害怕。
手下心里一紧，连忙答应：“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滚。”秦之修最后吐出一个字。
手下像得了大赦令，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门轻轻关上了。
书房里只剩下秦之修一个人，站在一地狼藉中间。
过了几天，妙香坊里还是那么热闹。
玉满楼扭着腰走过来，手里端着茶，脸上堆着笑。
“谢姑娘，生意越来越好了，恭喜啊。”
谢花昭正低头看账本，听到声音抬起头，笑了笑：“玉娘子太客气，混口饭吃而已。”
“谢姑娘就别谦虚了。”玉满楼把茶盏放稳，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也放低了些：“不瞒你说，我今天是替人来的，想跟你谈个大买卖。”
“哦？”谢花昭把账本合上放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哪位大主顾？什么买卖？”
玉满楼眼角带着笑意：“那位客人身份不一般，自己来不太方便。她特别喜欢你做的梵月香露，想一直从你这儿订，要的量可不少。”
谢花昭眼珠子一转，脸上的笑真诚了不少，
她的香露现在主要靠黑市卖，总不是长远的事。
“多谢那位客人看得起。不过这么大的生意，总得知道对方是谁吧？玉娘子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