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行色匆匆,脸上皆带着慌乱,几个婆子聚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一见她进来,又忙不迭地散开。
管家老刘头顶着一头汗,一见谢花昭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老爷、老爷不见了!”
谢花昭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怎么回事?!”
“爹爹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派人找了吗?”
爹爹平日里绝不会乱跑的,出事了!
一定出事了!
老刘急得直跺脚。
“晌午后还好好的,说是去街上常去的那家茶馆听书,可到了晚饭时辰还不见回来。”
“老奴派人去茶馆问了,茶馆的人说老爷早就走了!”
“府里府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影啊!”
谢花昭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厉声吩咐。
“快,分头去找!”
“城中各处爹爹常去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云柳,去报官!”
“阿达,你带几个人,跟我从爹爹常走的路线开始找!”
夜色已深。
谢花昭带着阿达和几个家丁,心急如焚地在街市上穿梭,一遍遍呼喊着父亲的名字。
消息很快传到了沈书砚耳中,他立刻丢下了手中的事务,亲自带着阿墨和府中侍卫,全城协助搜寻。
但两批人马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老爷子会不会是去哪家老友那里了?”
阿达在一旁揣测。
谢花昭的声音沙哑,额上布满了汗珠。
“该问的都问过了,都没有。”
就在谢花昭心急如焚,带着人走到一处街口时,一个乞丐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直直撞向她。
“哎哟!”
谢花昭被撞得一个趔趄,阿达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随即,他看向乞丐,脸上带着怒意。
“哪里来的叫花子,不长眼睛吗!”
那乞丐却不答话,只是飞快地往谢花昭手里塞了纸团,然后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谢花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展开纸团。
纸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谢氏女,汝父在我手中,速来福仙楼二楼雅间风满袖,独自相见,不得声张,否则,取尔父性命!”
谢花昭只觉得瞬间坠入了冰窖,浑身冰冷。
爹爹、爹爹竟是被人掳走了。
还要她独自赴会,这分明是个圈套!
可是,若她不去……
她抬头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沈书砚。
谢花昭快步走过去,将纸条递到他面前,声音发颤。
“书砚,你看这个。”
沈书砚接过纸条,目光一扫,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混账!
竟敢动昭儿的父亲来威胁她。
他猛地拽住谢花昭的手腕,眼神里全是焦急。
“不行!昭儿,这太危险了。”
“对方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一个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谢花昭紧紧攥着纸条,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坚定。
“书砚,我意已决。”
“若我不去,爹爹性命堪忧。”
“我知道这是陷阱,但我不能不去。”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恳求。
“你让我去,好不好?”
“你、你若不放心,便远远地跟着我,确保不被他们发现,若真有不对,你再出手。”
“如何?”
沈书砚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又无奈。
他知道,一旦谢花昭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沉声开口。
“好,你去。”
“但你必须答应我,我远远跟在你后面,一旦有任何不对,我会立刻出手。”
“你决不可逞强!”
谢花昭见他松口,心中稍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但你务必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她依着纸条上的地址,朝着福仙楼走去,脚步沉重。
沈书砚则悄悄缀在她身后数十步开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眼看着福仙楼的招牌就在眼前,谢花昭刚要迈上台阶——
倏然!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街角阴影处疾射而出,目标却不是前方的谢花昭,而是她身后不远处的沈书砚!
那人手中紧握一柄淬了毒的短匕,直刺沈书砚心口。
出手便是杀招,招招狠辣,显然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沈书砚瞳孔一缩,本能地侧身避开这致命一击,短匕擦着他的衣袖划过。
同时,他抽出腰间的长剑,迎向那黑衣人。
剑光闪烁,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兵器碰撞发出刺耳的铮鸣。
来人武功极高,身法诡谲,招式阴毒刁钻,每一招都透着杀意,竟是一时将沈书砚死死缠住,让他根本无法分神顾及谢花昭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