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捂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所有人都紧张着看着床上的动静。
“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其轻微的呼吸声传入众人耳中。
紧接着，又是一下。
虽然依旧虚弱，但真的平稳了下来。
云柳最先反应过来，她死死盯着自家小姐的脸，差点尖叫出声。
“我去请张大夫！快！再去请张大夫！”
张老大夫其实就站在旁边，闻言苦笑一下，但还是立刻上前，再次搭上了谢花昭的手腕。
片刻后，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声音中都带了几分颤音。
“稳住了！脉象稳住了！”
他看向沈书砚，又扫视了一圈喜极而泣的众人。
“鬼疫之危已解！谢姑娘的这条命，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保住了！！”
“姐姐！”
云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沈书砚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太好了……昭儿……你没事了……太好了……”
张老大夫定了定神，连忙嘱咐他。
“不过谢姑娘这次受损太重，元气大伤，接下来务必好生静养，精心调理，万万不可再劳心劳力，慢慢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过来。”
云柳连连点头，哽咽着道谢。
“是是是！我们晓得！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一番劫后余生的狂喜之后，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到了那个依然缩在角落里的赵如嫣身上。
眼神复杂极了。
云柳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她恨毒了赵如嫣曾经对小姐做的那些事，但这一刻，救命之恩大过天。
她走到赵如嫣面前，微微福身，声音带着几分艰涩，却也真心实意：
“赵姑娘，多谢你……拿出玉枯草，救了我家小姐的性命。”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的赵如嫣，缓缓抬起了脸。
众人这才惊愕地发现，她那双原本空洞、呆滞，如同蒙了一层灰雾的眼睛，此刻竟然……恢复了清明！
虽然里面依旧没什么情绪，甚至带着点冷漠和嘲讽，但那绝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眼神！
她没疯？！她之前是装的？！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光阴荏苒，谢花昭这边精心将养了几日，终于在一个午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拼凑起来一般，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
她……活下来了？
“小姐！您醒了！”
守在床边的云柳惊喜地叫出声，眼泪又下来了。
“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花昭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嗓子哑得厉害：“水……”
云柳连忙倒了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下几口。
润了喉咙，谢花昭才觉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我……睡了多久？”
“您昏迷了快十天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云柳心有余悸地说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从秦之修的出现、提条件，到小姐您宁死不从，再到最后关头，赵如嫣拿出玉枯草。
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谢花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