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花昭心口一紧，点了点头。
沈书砚接着说：“葛浩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他……他肺上有重病，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
“他家里人……都被高培杀害，他在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了。”
谢花昭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上来，手指无意识收紧。
“他……是他自己愿意的？”
沈书砚轻轻点头，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悲伤：“高培死了以后，我去找了他们。葛浩自己提出来，说这事他来扛。”
“他说自己反正也活不长了，能给家里人报仇，还能救下你这个女英雄，他觉得值了。”
“女英雄……”谢花昭心里念着这几个字，心痛的厉害。
她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石狮子，这才站稳了。
她是为了报仇杀了高培，可结果呢？
却要牺牲另一个无辜的人来保住她自己！
这条命换来的清白，压得她直不起腰。
沈书砚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他伸了伸手，想拍拍她，但手停在半路又放下了。
“嫂嫂，我知道你想做好事，恨坏人。但今天这事太危险了，要不是葛浩……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停了顿片刻，一字一句道：“以后做事，千万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想想谢家，想想那些还要靠你照应的人。”
这话像锤子一样敲在谢花昭心上。
是啊，她死了，谢家怎么办？云柳怎么办？
谢花昭慢慢抬起头，眼泪还没干，但眼神清楚多了。
“书砚，我懂了。”
沈书砚看她眼神又变得坚定，稍微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谢花昭擦干了泪。
“书砚，我想……给葛浩立个碑。”
“他虽然没亲人了，但这份情，我不能忘。”
沈书砚点头：“好。我来安排。”
过了几天，京城外一个安静的小山坡上，多了一块没刻字的石碑。
沈书砚陪着谢花昭，认真地在碑前上了香。
谢花昭对着石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葛浩大哥，你的大恩，谢花昭一辈子都记得。”
“以后每年今天，我一定来看你，给你烧纸祈福。希望你那边能安息。”
沈书砚就静静站在旁边，眼神深沉。
往后几天，谢花昭恢复往常的日子，某天忽然收到了乌娜从塞外寄来的信。
还带了个沉重的盒子，巴掌大，上面上面刻满弯弯绕绕的花纹，摸上去却连条缝都找不到，更别说锁眼了。
谢花昭展开信，是乌娜那惯有的带点玩笑的字迹。
“昭儿徒弟，知道你在京城过得不容易，师傅送你个小玩意儿。不过东西在盒子里，得你自己想法子打开。”
“别小看这盒子，师傅闲着没事做的得意东西。三天打不开，礼物就跟你没关系了。”
“怎么开，你自己心里琢磨琢磨就知道了。”
谢花昭拿起那黑盒子掂了掂。
师傅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她把信放一边，翻来覆去地看那盒子。
上面的花纹看着乱，仔细瞅瞅又好像有点规律。
她试着推推按按，转了转盒子的边角，可那盒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接下来三天，谢花昭的心思差不多全扑在这小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