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额头磕得青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还叫喊着求饶的话。
云柳看着他这副德行，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眼睛瞪得溜圆！
“太过分了！这个姓马的，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马洪说理去！他用这种脏手段偷咱们的香方，还敢找上门来！必须让他当着大家的面，给咱们妙香坊赔礼道歉！”
在她看来，人证物证具在，自然要找他们说个清楚。
谢花昭却只是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胳膊，让她别急。
“云柳，别急。我们现在去找马洪，你觉得他会认吗？”
云柳愣了一下，不服气地跺了跺脚。
“可是周三已经招了！人证在这儿呢！”
“人证？”谢花昭淡淡地笑了下，“周三这会儿是为了活命才招。等到了马洪跟前，你猜他是会指认马洪，还是会反咬咱们一口，说我们打他逼他招的？”
“再说，那五十两银子，有收条还是有凭证？咱们空口白牙的，就算闹到官府去，没实实在在的证据，能把他怎么样？”
这几句话，像冷水一样泼下来，让气头上的云柳一下子冷静了。
谢花昭见她明白了，也没再多说，转回头，看向周三。
她没马上说话，而是走到旁边的桌子，静静的写下一张方子。
然后走回到周三面前，把纸条递了过去。
“这是红冉的香方。”
周三猛地抖了一下，又惊又怕。
“谢……谢姑娘……您这是……”
谢花昭不容推辞地将东西赛到他手中。
“拿着，拿去交给马洪。”
“什么？！”周三吓得差点瘫在地上，“不！不！谢姑娘饶命啊！小的万万不敢！马掌柜要是知道小的把他供出来了，肯定不会放过小的！小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把这香方送过去，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谢花昭从上往下看着他，眼里闪过几乎看不见的嘲讽。
“不敢？”
“周三，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得选吗？你以为我留下你，是想听你哭诉家里那点事？”
她弯下腰，凑近周三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让阿达把你送去官府，告你偷盗秘方。到时候，不光你得坐牢，你那一家老小，怕是也要被你连累，在这京城里活都活不下去。你说，是马洪可怕，还是坐大牢、家破人亡更可怕？”
周三抖得更厉害了，脸白得像纸。
半晌后，他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张薄薄的纸条。那纸条在他手里，烫得厉害。
“小……小的……小的这就去……”
说完，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看着周三摇摇晃晃走远的背影，云柳忍不住担心。
“小姐，您真的把香方给他了？万一……”
谢花昭转过身，重新坐回椅子上，轻轻抿了一口茶。
“放心，给他的，自然是红冉的方子。”
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白捡的便宜？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点精光。
“只不过……有几味香料，我稍微改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