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知道真相后我有种被戏耍了的气愤，边咳嗽边狠狠捶打沈燃：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说我是孟挽的替身？骗子，大骗子！”
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也不至于恨了他那么久，甚至万念俱灰放弃治疗的念头。
他轻柔的把我拳头握住，擦去我脸上的泪。
语气一如当年：
“在遇见你之前，我把孟挽错认成你了。她长得那么像你，又骗我说她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不告诉你，一是怕你多想，二是……觉得自己有点丢人。”
他笑的苦涩：
“从小喜欢到现在的女孩，居然被自己认错了。”
“至于当时分手，当然是迫不得已。”
“厉源是如何威胁你的，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为难，所以甘愿自己来做这个坏人。”
“况且你也是为了我，为了阿姨。”
说到这，他眼眶也有些红：
“可我后悔了，星星。”
“我不知道你的病会这么严重，要是我能早点……”
“你不知道你说你要和我结婚时，我有多开心，虽然只是逢场作戏，可对我来说已是奢望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
几度哽咽，我们流着泪，相顾无言。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你是我的星星。”
这句话好像钥匙，把我一直以来的执念轻轻解开。
要是能早点知道该多好。
22
朦胧中，他说着这两年来的煎熬和苦难，孟挽好像找过来一次，可又被他赶走了。
然后是厉源。
他风尘仆仆的从国外赶回来，胡子拉碴，好像整夜没合眼一般憔悴。
看着病床上的我，向来无法无天的他此刻却手足无措。
沈燃有些敌意的防备他，不让他接近我。
“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我可以给她更好的医疗资源，你能给她什么？”
厉源一着急的时候就喜欢拿这些东西攀比。
“你那么爱她，这两年怎么不早点带她治疗？现在假惺惺的干嘛？”
“你知道她的喜好吗？你知道她身上好多疾病都是你造成的吗？你又知道她最讨厌别人把她当成替身吗？”
“你把我们逼到绝路的时候，想过她的意愿吗？”
沈燃努力抑制着怒气不愿意吵我，声音不大，可句句都直戳厉源心肺。
是啊，是啊。
自从我被厉源捡来“圈养”，总有人劝我：
“厉总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金丝雀？非和他置什么气？”
我是他彰显气度和尊严的物品，他是我辗转反侧时能倚靠的金大腿。
哪有什么除了交易之外多余的感情，更遑论置气。
这些我在第一次见孟挽时看透了，厉源却始终看不透。
我只能听见厉源语气颓然的喃喃了些什么。
然后又只剩沈燃一人的呼吸。
弥留之际，耳边是沈燃带着哭腔的轻语。
“第一次在酒馆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周围的吵闹仿佛和你隔了一道屏障。”
“你的眼神和小时候一点没变，好奇，温暖，善良。”
滴滴滴的声音吵得要死，他只停顿了一瞬：
“你真的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是无数次。”
“隔了十多年我才知道了你的名字，陈星，晨星。”
“我的……星星。”
我能感觉到他轻抚我的头发。
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回荡着一段旋律。
是他在哼唱，哽咽的不成调调。
在欲望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
洁白如一道喜乐的光芒将我心照亮，
不要再悲伤，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我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