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喵刚从初中部,进入高中部。
温沫儿和顾宸同时高三。
那时候,高三整层楼挂满了各种励志奋发的条幅,即将面临千军万马过关斩将的高考,高三的学生们下课除了必要的上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其余时间全都忙于应付永远做不完的试卷中。
某次,苏大小姐好人心泛滥,热心的代替腿骨折的课代表送作业。在楼梯楼,路过的时候高三层时,那气氛是何等的压抑低沉,逼得人喘不上气,时至今日,苏喵也忘不了。
但是,温沫儿不同,人人都像被打了鸡血,废寝忘食的冲刺抓分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却十闲得很,悠哉游的像是来学校春游似的,一下课就从三楼溜下来,到一楼的高一班,找苏大小姐谈天说地,某某牌子的小裙子出新款了,某某牌子的BB霜很透气轻薄,某某家的火锅店味道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呀,云云。
苏喵生性洒脱,对待主动与她交好的女孩子也很热情。
但是对温沫儿就提不起兴致。
苏喵身边的朋友也提醒她,让苏喵不要和温沫儿走的太近。
苏喵起初没在意。但后来,慢慢察觉温沫儿接近自己目的确实不纯,之后,苏喵就开始有意疏远温沫儿。
至于温沫儿喜欢顾宸,这件事苏喵听琪琪她们说过,当时也没再意,只是单纯的觉得顾宸和温沫儿不搭。
高考完之后,温沫儿就离开学校了,之后除了几次酒会上的不期而遇之外,俩人再也没见过。
苏喵:[温沫儿为什么出国?]
潇潇:[啊啊啊啊!感人啊,终于有人注意到我话中的重点了。]
潇潇:[我在机场听到了大概,不太完整。为了证实,我特意辗转问了好几个人。]
潇潇:[温沫儿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佬。她不是学的新闻专业嘛!被强制送到非洲西部的一个小国家做新闻报道。]
松子:[我草,这是什么玛丽苏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女人你成功的激怒我了,来人,打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潇潇:[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很懵逼的好伐!]
苏喵点开另一个群,里面都是富家子弟,女性居多,大家围绕着温沫儿被发配到非洲的事,讨论的沸沸扬扬。
温家是new money出身,但是温若寒并非脑满肠肥的等闲之辈。数年间,运筹帷幄,温家企业异军突起,公司市值早已九位数。
温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那么送走温沫儿的那位大佬,又是何人……
——
近郊的一栋世勤大厦,直冲云霄,灰黑交织,建构和绘色发挥到了极致,魔都全市的另一高点,质地良好的光感,姿态高寒傲立矗立,鸟瞰着芸芸众生。
顶楼的办公室内。
温若寒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茶杯,眼神隐忍且不安,如坐针毡的望着对面翻看文件的顾宸。
“如果没问题的话,请您在尾页签字。”女秘书站在一侧,恭敬的提示。
文件自起草就经过顾宸的手,也没什么不妥之处。顾宸从秘书手里接过钢笔,在签名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秘书完成任务,知情识趣的拿着文件,踩着细高跟无声的退出办公室。
沙发前,顾宸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温莫寒终于逮到了机会,试探性的张口,“顾少爷,沫儿私自接您的电话,删了您的聊天记录,是她的过错。我一定好好责罚她,能不能请您~”
顾宸倚着沙发背,睁开眼,态度还算温和有礼,“温先生,你爱女心切,我能理解。我给过她机会,她不珍惜,反而骗我。温沫儿是一个成年人,需要为她做出的行为负责。”
温莫寒吞了吞口水,知道温沫儿理亏,但他还是不忍心让宝贝女儿留在非洲那种偏远的地界。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措辞,试图再争取一下,“沫儿从小就仰慕您,她也是昏了头,一时间做出这样的错事。养不教父之过,我身为她的父亲,我也有责任,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机会吧。”
顾宸戴上眼镜,打量着踌躇的温莫寒,消耗着为数不多的耐心“温先生,你女儿是一时糊涂,但我错过的事五年来求之不得的东西。你放心,温沫儿不会有安全上的威胁,我安排了人会照顾她。正是看在你的情面,我才只是让温沫儿受些苦,并没有赶尽杀绝。”
温莫寒的感情牌没有成功,为时不足五分钟的谈话也是心有余悸,在顾宸雷霆之怒爆发前,及时刹车,见好就收吧!
顾宸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况且温沫儿只是离开一年,没有性命之忧。温莫寒心中终有千万般不舍,也只好作罢。
温莫寒松了松手里的水杯,犹移片刻,讪讪的走了。
咚咚咚~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扣响。
顾宸西装笔挺,双腿交叠,阖着眸子,头搭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进”
安源闻声推门进来,“少爷,温沫儿已经送走了。”
“嗯”,顾宸凝神静气的坐着,修长匀称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膝盖。
安源:“温沫儿还打算用美人计勾引我。”
顾宸嗤了一声笑:“然后那!”
安源:“我踢了她一飞脚,她嗷嗷哭。”
顾宸:“……”
好吧!这很符合安。钢铁直男。不解风情。源的做派。
在安源眼里没有男性女性之分,更别提什么男女情爱之类的高深话题了。
他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一种,他能打得过的。另一种,他将来能打得过的。
安源是保镖出身,后来被顾宸赏识,做了顾宸的贴身助理。
安源一米八几的个子,一道贯穿左眼的伤疤趴在脸上,虽然已经愈合,伤口的颜色与正常皮肤无异,但十厘米疤痕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不似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奶油肌,他浑身结实的腱子肉,别人拍他一巴掌,手心都要疼上半天。
“少爷,你为什么不咔嚓了温沫儿。”安源抬起胳膊,绷直手臂,似刀子一样,在小麦色的脖颈前比划了一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顾宸睁开眼睛,皱眉,偏头,看向沙发旁,一本正经的说话的安源,“我们是黑,社会?”
安源想都没想,不假思索的摇头否认。
顾宸看着憨憨的安源,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