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喵抓着书包下车,苏家司机立在车门旁,手扣在门把手, 另一只手垫在车框微微弯身鞠躬。
保姆似乎察觉到了车辆驶离的声响,从灯火通明的别墅里,疾步走了出来,从里面为苏喵开门。
入一楼客厅,一位穿着整洁的佣人装的中年妇人,顶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的从厨房端着一杯牛奶,放在苏喵面前的茶几上。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其他佣人,纷纷从不同的地方赶来 ,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统一的服装,复制粘贴般的表情。
七个人不置一词,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展示在那里。
苏喵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嘶·~,
痛!
苏喵差点以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面前一排高矮胖瘦一致的七位中年妇人,是找她要爷爷的葫芦娃转世了。
苏喵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试探性地抿了一口牛奶,抬眸,一头雾水的看着电视墙前面的七位‘’葫芦娃‘大妈们。
七个人站的笔挺,右手搭在左手上,一水水的睁着不带感情的眼睛,看着苏喵一口口吞下牛奶,
自进门开始就这样,睁目睽睽之下,苏喵被看的心里发毛。
这是什么操作啊!
大妈们是在憋什么大招吗?
不就是睡前喝个牛奶吗?至于搞得这样让人毛骨悚然嘛!
七个人死亡凝视着苏喵,好似她会喝完牛奶,会把杯子偷走似的。
喝就喝呗。
苏喵被盯着喝完了一整杯,打了一个奶嗝,放下挂着乳白色的玻璃杯。
苏喵带着询问意味的对着七人眨了眨眼,
喝完了,一滴不剩,行---行了吧!!!
七人恍如入定的老僧,紧绷的神情未有丝毫松动,
苏喵:‘’……‘’
这是要闹哪样啊!!!
苏大小姐的胜负欲莫名涌上心头,
双手环胸,长腿交叠,倚着沙发抱枕,和七位妈妈级别的中年妇人较上了劲,
你看我,我看你,
好啊!那就耗着,看谁先怂。
富丽的客厅,水晶吊顶的斜前方,碎金描边的欧式石英钟。
嘀嗒,嘀嗒……
最短的镂空雕刻的金属指针即将向着阿拉伯数字12,又等着分针转了大半圈,
苏大小姐眼皮开始打架,明天上午满课,困意袭来,实在没有时间和这群精神的很的女人们耗下去的必要,
苏喵站起身,抬起手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边摆手投降:‘‘算你们狠,我认输了,’‘
……
对面还是毫无反应。
苏喵:‘‘……‘
坐的久了,苏喵腰酸的狠,手握成拳敲了敲发紧的腰背。
苏喵严重怀疑自己地身体素质,四十几岁的大妈们站了那么久,纹丝不动,腿绷的笔直。若不是能看看到她们胸前微微起伏的呼吸,苏喵差点以为几个人是没有知觉的纸做的人形立牌。
苏喵:‘‘……‘
甘明舒亲手挑的人就是不一般啊!
苏喵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再次坐下,半眯着眼睛,用着为数不多的耐心看着七人,‘‘说吧,什么事。’’
………
过了半晌,对面似乎开启了静音模式,一个字都不打算施舍给苏喵。
苏喵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被盯着看了一晚上,气已经很不顺了,破天荒的退步,主动开口问个究竟,没想到,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根本没打算打理她。
换做脾气再好的名门淑女也忍不下去的。
更何况是我们小炮仗脾气的苏大小姐。
如果今晚对面站着的是松子顾宸,估计耗不到这个时候,他俩已经被120急救车拉到icu急救了。
苏喵没好气的起身,无视七人直勾勾的注视,头也没回,踩着拖鞋,走入内置电梯,回房间洗洗睡了。
今天,好好的一节课,先是rap,后是晕倒,接着是顾宸装鬼吓人,最后是被看门大爷误会她与顾宸羞耻的…。。
本应无波无澜的日子,被顾宸闹得鸡飞狗跳。
本以为回家了,能轻闲放松的泡个精油温泉。万万没想到,又遇到了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怪事。
前段时间看到一个星座博主的视频,当时她还对这种玄乎的东西嗤之以鼻。现在苏喵信了,丫的,该死的水逆。
上至三楼,一路上苏喵没有察觉到那几位莫得感情的大妈跟上来。
思量了片刻,扭开房门的刹那,手握着门把手,苏喵光速的偏了偏身子,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楼梯口,没人。
苏喵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开门就,走进去。
已入深夜,时间不早了,苏喵简单的冲了个澡,披散着半干的头发,裹着浴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到松软的床上。
双肘拄着米白色的床单,纤细好看的小腿翘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瑰色的长卷发如瀑洒下,一缕镶着水珠的发丝俏皮的划过肩头,贴着苏喵精美的锁骨垂下。
苏喵有睡前刷手机的习惯。将侧脸湿哒哒的碎发捋过耳后,苏喵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指点了点屏幕,嗯!没反应。
又点了点,还是没反应。
乘车回家的时候,松子潇潇她们俩人聊得火热,谈论起陈年旧事,精神头倍儿足。
消息一浪接着一浪,硬是把苏喵半格的电量耗得一丁点都不剩。
没电了,手机自动关机了。
想来也没社么大事,抬头,看了看五斗柜上的闹钟,已经是凌晨一点整了。
苏喵今天算得上是心力交瘁了,摸出床头抽屉里的备用数据线,充电器插入台灯旁边的插座。苏喵困得耷拉着脑袋,没有心思等着电量足够的时候,开机看一看。
啪嗒~,
拉灭台灯的开关,翻身,抱着一角被子,睡觉。
第二天清早,城市的另一端。
市中心人民医院的VIP单人病房外。
顾宸隔着病房的玻璃,望着里面入睡着的老人,‘‘老爷子没事吧!’’
席栋倚着医院的白墙,眼睛睁也睁不开,勉强挤出一条缝,困得有气无力的张嘴,“没事,老爷子身体硬朗得很。”
接着说‘‘你的小未婚妻手劲还挺重,老爷子的年轻的时候还当过几年特种兵。万万没想到,被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按折了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