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梢，将那抹被雨水打湿的碎发别到耳后。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眼底流转的温柔几乎要将她溺毙。远处，金轮战神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浮动着雪松与姜茶混合的气息，暖得让人想沉溺。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周月瑶仰起头，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银表上，那枚银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是凝固的月光。
林枫轻笑一声，伸手将她耳畔的碎发再次理顺，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她发烫的耳垂：“首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你的父母。”林枫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他们已经在来战神府的路上了。”
周月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与慌乱：“我爸妈？他们……他们真的来了？”
林枫点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昨天周家道歉后，我就让金轮派人去接他们了。放心，他们很好，路上还说要给你带最喜欢的桂花糖藕。”
周月瑶的鼻尖忽然发酸，三年了，她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拥抱父母，不用再担心被当作交易的筹码。她想起小时候每到中秋，母亲都会在厨房熬桂花糖藕，甜香飘满整个院子，父亲则会偷偷塞给她一块刚烤好的月饼，笑着说“别告诉妈妈”。那些被周家规矩碾碎的温馨片段，此刻正随着阳光一同涌来，将她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周月瑶几乎是小跑着去开门，当看见父母站在门口时，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徐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的正是她最爱的桂花糖藕；周云彦则握着一顶旧草帽，局促地站在妻子身后，鬓角的白发比三年前又多了些。
“月瑶……”徐慧颤抖着伸出手，又怕弄脏女儿的衣服，悬在半空的手迟迟不敢落下。
周月瑶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将头埋在她肩头，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妈，我好想你们。”
徐慧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傻孩子，妈也想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周云彦站在一旁，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哽咽着说不出来。林枫适时地递来方巾，笑着说：“伯父伯母，先进来坐吧，月瑶刚换了干衣服，别让她站在风口着凉。”
四人围坐在客厅沙发上，徐慧打开保温桶，给周月瑶盛了一碗糖藕，又往林枫碗里添了两块：“小林啊，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月瑶。这孩子从小就倔，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林枫接过碗，笑得温和：“伯母说笑了，月瑶很懂事，一点都不麻烦。”
周云彦看着女儿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底满是心疼。他忽然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相册：“月瑶，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妈一直收着。还有……”他顿了顿，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纸，“这是你当年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们偷偷藏起来了，想着等你回来……”
周月瑶看着那张被小心保存的通知书，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通知书上“中海大学法学院”的字样依然清晰，那是她曾经以为永远无法触及的梦想。她转头看向林枫，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
“爸、妈，我现在真的没事了。”周月瑶握住父母的手，“林枫帮我解除了婚约，还让我有机会去中海大学读书。以后，我想当律师，帮更多像我这样的女孩。”
徐慧愣了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只要你喜欢，爸妈都支持你。你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当律师挺好的。”
周云彦重重地点头，忽然看向林枫：“小林，月瑶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以后……”
“爸！”周月瑶的脸瞬间红透，下意识地看向林枫。
林枫却认真地点头，目光坚定：“伯父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月瑶。不仅是她，以后我会让所有像她一样的女孩，都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
吃过午饭，周云彦夫妇执意要回家，说不想打扰两人的生活。林枫让金轮安排了专车护送，还特意叮嘱司机绕路去买周月瑶爱吃的糖炒栗子。
送走父母后，周月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的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满是踏实。林枫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周月瑶转身，将头靠在他胸口，“现在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林枫轻笑，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以后会更真实。明天带你去中海大学报道，后天陪你挑律所实习，年底……”
“年底？”周月瑶抬头，眼中闪过好奇。
林枫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年底带你去见一个更重要的人。”
“谁？”
“我的老师。”林枫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朴的玉佩，“他住在昆仑山，是龙魂殿的初代殿主关门弟子。当年他救过我一命，还教我医术和功夫。”
周月瑶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龙御九天”四个篆字，与林枫的殿主令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她忽然想起金轮战神说过，林枫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这位神秘老师的栽培。
“他一定很厉害吧？”周月瑶抬头，眼中满是敬佩。
林枫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雪山：“他教会我最重要的一课，就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当年他在贫民窟找到我时，我只是个为了一口饭打架的小混混，是他让我知道，人活着，还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
周月瑶忽然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谢谢你，林枫。谢谢你没有放弃自己，也没有放弃我。”
林枫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手臂收紧：“应该说谢谢的是我。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原来龙魂殿的使命，不仅是守护正义，更是守护像你这样的光。”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两人身上织出金色的光影。周月瑶抬头，看见林枫眼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那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与坚定。她忽然明白，所谓命运的馈赠，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拯救，而是两个灵魂在黑暗中相遇，然后一起走向光明。
“林枫，”周月瑶轻声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林枫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好。以后你的路，我陪你一起走。不管是法学院的课堂，还是龙魂殿的战场，我都会在你身边。”
窗外，一只蝴蝶忽然停在窗台上，翅膀上的花纹在阳光下绚丽夺目。周月瑶伸手想去触碰，蝴蝶却轻轻振翅，飞向了更广阔的天空。她望着蝴蝶远去的方向，忽然笑了——那是自由的方向，也是希望的方向。
林枫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心中一片清明。他终于明白，自己穷尽半生追求的正义，从来不是冰冷的法条，而是眼前这个女孩眼中的光，是千万个女孩能自由追逐梦想的权利。
“走吧，”林枫轻声说，“带你去看中海的日落。那里的晚霞，比任何宝石都美。”
他牵起周月瑶的手，指尖相扣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金轮战神早已在门口备好车，却被林枫挥手示意退下：“不用车，我们走路去。”
五月的中海，晚风带着咸湿的海味。两人沿着滨海大道漫步，周月瑶的高跟鞋踩在沙滩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林枫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惹得她一声轻呼：“干嘛呀！”
“怕你累。”林枫挑眉，“再说了，有我在，你不用自己走路。”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周月瑶靠在他肩头，看着远处海天相接处的橙红色光晕。路过一家冰淇淋店时，林枫忽然驻足，将她轻轻放下：“等我。”
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支冰淇淋，巧克力味的递给她，自己则咬了口草莓味的。周月瑶看着他嘴角沾着的奶油，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他擦掉：“像个小孩子。”
林枫忽然俯身，在她唇角轻啄一下：“现在呢？”
她的脸瞬间红透，耳尖发烫。远处的海浪声忽然变得清晰，潮水漫过脚踝，凉丝丝的却带着暖意。林枫指了指前方的灯塔：“看，快到了。”
灯塔下的礁石群是绝佳的观景点，林枫脱下西装铺在石头上，扶着她坐下。天边的晚霞正从橙红渐变为绛紫，像一幅流动的油画。周月瑶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周家老宅，透过窗户看到的晚霞总是被高楼割裂，从未像此刻这般完整。
“林枫，你看。”她指着天际线，“那片云像不像展翅的凤凰？”
“嗯。”林枫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比凤凰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