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刚过,
王都之城中,关于祁大将军的儿子,同自己的舅老爷。为争夺卖笑的女子,被自己的舅老爷,给砍去了双腿一事,霎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此时
刚在街上听到流言的和风,正提着一些桂花糕,回到沁暖居。
她面无表情的将桂花糕,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她冷冷上前质问着祁尤道:“主子,祁天祁华的事,是你动的手么?”
“祁天祁华?”
面对突来的质问,祁尤心中闪过一抹对和风的杀意。她继而摆出一幅,迷茫的眼神,问道:“什么事?和风,你在说什么?”
“主子,你不知道?祁天祁华出了事?”
看着祁尤一脸无辜和迷茫的样子,和风的心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她深锁着双眉说道:“他们两人,昨儿被人砍去了双腿……”
“你说什么?”
祁尤忽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一脸惶恐的说道:“不可能,和风,你定是胡说八道的。祁天祁华可是在太傅府住着呢,谁敢将手伸向太傅府……”
说到这里,祁尤突然住了口,她很是悲伤的打量着和风,甚是失望的说道:“不对,和风,你方才进来的,第一句话说的是:是你动的手吗?”
“和风,你为何会怀疑我?虽然你跟着我的时间不长,可我早已视你为姐妹。你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便上来就怀疑我。可知,你的这句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可是会将我,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
“且我早已出了将军府,我为何还要对将军府的人下手?即便是,我要对将军府的人下手,请问,我为何要去招惹祁天祁华?他们可是在太傅住着的,和风,我对你不薄,为何你要陷我与死地?”
“和风,你太让我失望了。原来我在你的心中,竟是这般的狠毒女子吗?是不是但凡有伤人死人的事情,你都会怀疑是我干的?请问,我的身边也就你同翠竹,还有便是染墨。和风,我便要好好的问问你,你让我如何动手?”
“主子,和风一时糊涂。”
看着自己是真的误会了祁尤,和风噗通往祁尤面前一跪,她急急说道:“和风不过是一时怜惜,那两个少年,突然失去了双腿。便胡乱的怀疑到了主子的身上,求主子不要生和风的气,和风以后再也不敢了。”
“主子昨晚早早便回了沁暖居,和风,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翠竹冷着一张脸,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和风,怒道:“即便你是怜惜别人失去了双腿。可你这上来便是诬陷的话,若是让旁人知晓,可真是会让祁大将军,杀了主子的。”
“和风,你是狄王府的人,何时如此没有了立场?打从你我跟在主子身边,主子何时委屈过你?你一次次的指责主子,主子何时真的动怒过?可这次,你确实是过分之极呢。”
“不,和风不是有心的。”
和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仰头看着委屈万分的祁尤,她惊慌的说道:“主子,求你饶了和风一回吧,和风以后再也不敢了。和风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罢了,”
祁尤很是痛心的,喃喃道:“和风,可知我一再容忍你,便是念着那日,祁雪衣对我下毒时,是你背着我去寻的染墨。可你不该如此没有底线……”
“主子,求求你,再饶和风一次吧。”
看着祁尤真的动怒了,和风抱着祁尤的双腿,哭的一脸的泪光:“和风真的是知道错了,求求主子了……别生和风的气,和风,和风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看着痛哭的和风,祁尤一时心软,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唉,和风,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机会可以给你,但这顿陷害主子的责罚,决不可轻饶了。”
祁尤的话尚未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只见一个一身青色劲装的男子,他浓眉大眼,个子极高。身姿极是健壮,他的双目中,正泛着一抹瘆人的冷光。
他径直走到正厅内,对着祁尤拱了下手,说道:“主子,属下射月,受染墨所托,前来护你。眼下,南王,九皇子,十皇子,十七皇子,意欲争夺大位。镇国将军府,将是众多皇子争夺的关键。”
“昨夜,主子的两个哥哥受了重伤。染墨不放心,怕主子也遭了歹人的算计,便寻射月前来,护主子一个安稳。不想,射月初来,便遇到陷害主子的歹人和风。”
“天啊,射月,你,你怎么来了?”
翠竹吃惊之余,装出一脸的惶恐,她颇为担忧的说道:“能让射月出动的事情,绝非是大事。看来染墨定是得到了有什么人,欲要陷害主子了。”
“射月,和风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祁尤打量着全身散发着冷气的射月,定了定神说道:“方才我已经答应,再给她一次机会了。”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和风看了一眼阴狠的射月,她急急对着祁尤说道:“主子,和风今儿犯了错,和风愿意受罚的。”
“和风,主子是答应了你,可我射月还未有答应你。”
射月弯下腰,抬手冷冷抓住和风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该听说过,我射月的阴毒,你若是在理不清自己的立场,我定会让你知晓,什么是生不如死。这个天底下,还未有谁,可以毒的过我射月不是吗?”
“和风,和风愿意接受惩罚……”和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着说道。
“极好,那我便先关你几天吧。”
射月抬手丢开和风的下巴,他冷冷的说道:“以后,我便是这沁暖居中的护卫,和风,若是让我在发现你丝毫的错处,我便为你好好的洗洗骨……”
“不,不,和风,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听到洗骨两字,和风的牙齿已然开始了哆嗦:“和风这就去受罚。”
“哼, 你这会倒是识相了。”
射月抬手一掌劈晕了和风,他对着祁尤拱手说道:“主子,射月下去关了和风再来。”
“勿要伤她性命,她怎么说曾经也救过我。”
祁尤打量着射月,很是平静的说道:“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但凡有恩与我之人,我都会礼让三分。”
“但愿你今日的宽容,以后不会让你后悔。”
射月冷冷扫了祁尤一眼,说道:“这不知感恩的心善之人,大多皆是愚蠢的狠毒之人。她们一旦狠起来,祁尤,那后果不是你可预料的。若是你来日后悔了,可别怪我射月没有提醒你。但愿那时,你还能向这般的平静。”
语毕,射月如同拎着一只小鸡般的,将和风提溜了出去。
“主子,射月就是这样,你别怪他叫了你的名字。”
翠竹看着射月离开,她对着祁尤吐了吐舌头说道:“他可是从不出来保护女人的。呃,当然,他确实厉害的很。染墨手下的人,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射月是何身份?为何方才和风如此怕他?”祁尤很是疑惑的问道。
“他是爷最为得力的暗卫之首,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爷的。同时,他也负责去追杀,和惩罚那些走漏消息,或者生了叛逆之心的暗卫。”
翠竹眼中闪过一抹畏惧,她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祁尤说道:“当然,像我同和风这些的末流暗线,平时都是入不了射月眼的。他能来护你,想来是爷特意为了,帮主子收拾和风的吧。但,射月可毒了。”
“主子可知什么叫洗骨?那便是将人扒光了绑起来,用滚开的热水浸泡透了皮肉,在用冰冷的凉水,让皮肉起上一层水泡,再用食盐,醮着辣椒粉,反复搓揉……直到露出白骨方止。”
“天啊,这,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祁尤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怪这射月,看着如此之冷呢。”
“可不是么,”
翠竹打了几激灵,抬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有了射月,想来和风便能冷静过来了。”
“但愿吧,”
祁尤淡淡的说道:“只是,我未能想到,她一回来便质问我。她终究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可知,她的话,若是让祁雪衣知晓,岂不是又为我惹了麻烦。”
“罢了,不说这些了,翠竹,收拾一些,我要回趟将军府。既然知晓了此事,自是要回去的。”
“嗯,翠竹这便去收拾。”翠竹应了一声,便往内室走去,为祁尤拿披风什么的。
当祁尤坐着马车,回到将军府时,她未有见到祁成年,她便让管家领着她,径直往祁天祁华的天华院走去。
“陈太医,求求你,快想个法子来止血啊。”才走到门口,祁尤便听到安婉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夫人,这两位公子的腿,可是被刀生生砍了去的。想要一时止住血,只恐不那么容易的。”陈太医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惶恐。他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这可怎么办啊?我的老天爷啊……”安婉容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陈太医,”
祁尤抬脚走进屋内,她对着陈太医说道:“若是用针线,将我这两个哥哥的伤处缝合上,再敷上止血的药物,会不会可以尽快将血给止上了?”
“祁尤,你是来看笑话的吗……”见着祁尤来了,安婉容很是悲痛的叫道。
“安婉容,你闭嘴,”
不等安婉容将话说完,祁尤便对着她大吼了起来:“你若是想要我的两个哥哥活着,不让他们失血过多而死,便给我站到屋外去。”
“我……”安婉容一时有些懵了。
“夫人,侧妃一听说此事,便赶了回来。你就听她一回吧,你先去外面等上片刻, 若是有什么问题,侧妃不是在府中吗,她又走不了……”翠竹好生的劝说着安婉容,她连同几个婢女,将安婉容拉到了门外。
“三小姐的法子,倒是可以试上一试。只是,这伤口极大,这样的缝合……我却未有动手过……”陈太医一脸尴尬的说道。
“罢了,陈太医,你去着人备好麻沸散,和止血的汤剂,这伤口我来缝合。”语毕祁尤立时便吩咐翠竹,去找她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