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亡国之君
京木绯华2020-12-17 14:075,966

    太和三十五年,秋。

  楚国内乱,秦国趁乱发兵楚国,楚国不敌,都城被秦军一举攻破。楚国帝后皆自杀殉国,大王子带五万楚兵不知所踪,三王子慕谦容与二公主慕清河在逃亡途中被抓,送往秦国为质。

   三月,春风惊醒了万物,却再唤不回燕国的春色。

  阿房城,秦国都城。

  王宫

   “你们想做什么?放开她!”

    少年低吼的声音让站在一身布衣女子面前的华美妇人皱起了好看的柳叶眉。

  慕挽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宫人架在地上的女人,捏着她的下巴扭过头去让她看着少年那边:“姐姐,你看看,你的好弟弟,燕国的三王子殿下,现在变成了什么狼狈模样了?他连阿房宫里一条狗都不如!”

   “那也比你这个投敌卖国的贱妇好上百倍。”女子散落的头发遮着面容,吐出一口唾沫。

    “啪!”

  “慕清河,本夫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语气。“慕挽揉了揉甩慕清河巴掌的手,站起身来一脸鄙夷地看着慕清河,满怀优越感地说:“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燕国长公主了,不过是阿房城的阶下囚。王上念了旧情才留你们姐弟到现在,不然本夫人早就弄死你们了!”

   慕挽突然踢起裙子一脚将慕清河踹到地上。踩着慕清河前额低头看慕清河脸上痛苦却努力隐忍的那副表情,冷声道:“慕清河,你母亲斗不过我母亲。你,也不可能斗得过我慕挽。”

     “罪奴,慕清河接旨。”屋外威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慕挽听出来是传王旨的侍从过来了,急忙把脚从慕清河头上移开,跪倒下来。

   侍从一扫拂尘,双手齐用将一旁奴才端着的托盘里的旨意拿出来。也不管慕清河是不是跪着,直接念道:“奉王上旨意,罪奴慕容清河容颜绝佳,特赐戴罪立功之权,令其梳整妆容,等候今晚临幸。”

    抑扬顿挫地念完了旨意,侍从让一旁的小宫人去把慕清河扶起来。将旨意放到了她怀里,笑着恭喜她:“恭喜啊,今晚之后,你可就成了主子了。”

   慕清河楞楞的被人拉起来,自己还在这道旨意的内容里没反应过来。

  “薛夫人,王后娘娘让婢子带话给夫人,王美人流产之事已经查明了。还请夫人去一趟给王上一个解释。”侍从话风一转,笑脸盈盈地看着慕挽,话说的挑不出一丝错来

  “本夫人知道了。”慕挽神色微变,手不自觉地搅皱了手里的帕子。抿了抿唇小声答应,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侍从站在那一动不动,接着说: “王后让婢子请夫人随婢子一道过去,免得叫各宫夫人等着了急。”

   “…… 我这就随王侍从去。”逃脱不开,慕挽只能跟侍从一起。

   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瞪慕容清河一眼,随后领着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那侍从落后一步,看了一眼在地上的两人。叹了口气,道:“两位好好准备一下吧,伺候的宫女即刻就来。”

   人都走干净了,这间简陋的屋子又安静了下来。

   “姐姐你没事吧!”

   慕谦容内心焦急,直接跪着爬到了慕容清河身边站起来查看她的状况。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撩开她散乱在脸上的头发揉着她的额角。

  慕清河这才反应过来,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慕谦容,将他抱在怀里轻抚着安慰道:“阿姐没事,让谦容担心了。”

  “嗯,阿姐没事就好。”慕谦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算是劫后余生。可晚上等待他们姐弟的,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

   

   入夜,微弱的晚风透过窗缝赚进来,轻轻吹摇着在燃烧的一根根红烛。

   慕清河面无表情地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为她描眉梳妆:画眉入鬓,眉形似柳叶。一双桃花眼无神却依旧勾人心魂,精巧的鼻子无需装点,脸颊微施胭脂,嘴唇薄涂口脂后宛如轻含朱丹。

  若是美人一笑微露齿,定是千金尽送她手边。自古美人难得,镜中略施粉黛便足以倾国倾城的美人更是如此。为博美人一笑,散尽黄金千万亦甘。

  长发分成几股在宫女灵巧的手中挽起髻,多余的头发自然垂在脑后直到腰间,一对凤凰流苏步摇使她更加娇娆。

   耳边垂着的是红色翡翠滴珠耳环,衬得美人脖颈白如脂玉。曳地的瑰色金线绣牡丹宫装包裹着她的身子,使她的娇娆成了娇媚。

     本应该是女子喜欢的。可现在看着这镜子里的慕清河却觉得无比讽刺: 曾经梳妆打扮是为心上人。而今重新挽发点唇,为的是国恨仇人。

    宫女为慕清河打扮完毕,尽数退出宫去。她将台上一根银簪子悄悄收到袖中,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与决然。

  等待的时间似乎过得极慢。烛台上的红烛都快燃尽了,正跪在大殿的慕清河才等到了她今晚要侍奉的君王。

  殷越。那个在楚国为质十年,后举兵踏破了她的家国的,自己为之倾心多年的男人。

  殿门被悄悄推开后又关上。

  君王沉稳缓慢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了慕容清河的心弦上,使她将袖中的簪子握越发紧。

    脚步在她三步距离外停下,慕清河清冷的女声响在偌大的寝宫:“罪奴,慕清河,参见,王上。”

   

    君王轻笑出声,低沉的声音格外撩人:“清河,本王说过,你与凤皇迟早会落在本王手上。”

  凤皇,是慕谦容的小字。

   殷越一把抓住慕清河头发将她扣在地上的脑袋拎起来,迫使她看着自己。语气柔情似水却冰冷如雪:“本王的心意你我都知晓,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呢?”

   

  “你简直就是做梦!”慕清河毫不留情戳破殷越想与自己商量的事情,望着苻坚那张俊美的脸怒道。

   

  “话不要说那么绝对。”殷越蹲下身。一只手抚上她的脸,眼底涌现出对这张脸的痴迷,仿佛透过慕清河看见了慕容谦。“说不定凤皇为了她长姐的清白,甘愿屈于本王呢?”

  “痴心妄想。” 慕清河骂了一句,右手悄悄拔出袖子里的银簪子猛地向苻坚胸口扎去。

  殷越早料到她会如此,快一步抓住了慕容清河握着簪子的手。边使劲边对她说:“清河,你怎么敢刺下去呢?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吗?嗯?”

   心上人是杀父灭国的仇人,她慕清河这一生也是可悲。

   慕清河自嘲地笑了笑, 瞪着殷越恶狠狠道:“现在不是了。你这个疯子。” 她用尽全身力气突然向右手发力,簪子趁殷宸不注意还是插进了他的胸口。

  血染染脏了那一块的衣裳。殷越握着她的手将她甩开,力气大到让慕清河倒在了一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慕清河,嘲讽道:“慕清河,你还是那么天真。”

    握住慕清河的手腕还能让簪子插进自己胸口,不是殷越故意的就是殷越是蠢货。

  可早就预料到慕容清河会刺杀她的殷越怎么可能会是蠢货。

  “来人,罪奴慕清河刺杀王上,拿下!” 君王一身令下,漫不经心的给慕容清河判下罪名。

  未等慕清河明白过来殷越为什么让她刺进自己的胸膛,门外侍卫就已蜂拥而至,将慕容清河架在了剑上。

  不久前读旨意的那名侍从也在。他弯下身子低声问殷越:“王上,罪奴已拿下。如何处治还请王上明示。”

   殷越坐到榻上,脸上带了分计划得逞的笑意道:“让人请慕清河的胞弟过来。”

  “是!”王侍从应下,眼神示意旁边的宫人去请人。

   

     

  “殷越!你简直无耻! ”

  珠钗散了一地,慕清河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散了的发髻,朝殷越吼道。

   “是清河太天真,怎么能怪我无耻呢?”殷宸无辜地耸了耸肩,说:“今晚若凤皇来了,你便安然。若不来,燕国高贵的长公主,将沦为殿中侍卫身下的玩物。”殷越抬手指着包围着慕清河对她指剑相向的十多个侍卫,话语里没有丝毫感情。反而还带着丝期待,以及兴奋……

   

  屋外一道惊雷突然闪过,紧接着雨淅淅沥沥下了下来。而宫殿里静的只剩下呼吸和珠珞摇摆的声音。

   殷宸轻轻拨弄着手里上好的檀木珠串,显然等得有些不耐。

  凌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摇摆的烛火,使火焰摇曳起来,像是被架在剑上的慕清河跳得极快的心脏。

  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慕清河神色紧绷起来,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王上,奴才无能,未能找到慕容公子!”侍从跪下请罪,向君王禀告自己的办事不利。

  君王手里的一串珠子停止转动。殷越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侍从,不语。

  众人呼吸都凝结起来,生怕殷越会下令迁怒他们。

  “哈哈哈哈哈!”尖锐且得意的笑声划破了这才堆砌起来的凝重气氛。

  慕清河凌乱的头发下面容笑得狰狞:“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他不会过来的!哪怕你殷越把消息传遍整个王宫,我慕清河死在这群男人身下!凤皇都可不能过来的!”

  清冷而疯狂的声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跪在地上的侍从将头低到了地面上。

  “呵。”原本面无表情的苻坚在听到慕容清河这番话后轻笑出声,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揪起慕清河的头发,“那你是接受本王给你安排的结果了?”

   慕清河看着他的脸,瞪大了眼睛以楚国长公主的自称向他挑衅道:“本宫无畏!”

   殷越低头将嘴轻凑到她耳边,小声对她说着:“清河以为,这样本王就没办法了吗?” 说着眼睛往宫殿的某个角落挑了一眼。松开慕容清河把她往地上一丢,对架着慕清河的侍卫们吩咐:“她是你们的了,别让本王失望。”

  侍卫应了一声是。将人架了过来,开始扒慕清河身上那华丽却脆弱的衣裙。公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折磨……

  “住手!”宫殿的某个角落里传来让殷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清冽的如一汪山泉,语气愤怒之中带着一丝威严。

  慕谦容掀起柱子前的幔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凤皇,本王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殷越愉悦地说。看着那身影自远处走到自己这边逐渐清晰,最后出现在他面前。

  “放过我姐姐。”慕谦容一身旧的粗布衣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惹人注目的气质,清冽的声音因为恼怒而有些发抖。

  “凭什么?”殷越挑眉问他。

   

  “凤……唔唔!”慕清河想叫慕谦容,被眼疾手快的侍从死死捂住了嘴巴。

  “我给你你想要的,你放过她。”慕谦容压住愤怒故作平静的回答殷越的问题,但袖子里握紧的拳头和起伏的胸膛早已出卖了他。

   殷越问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不是傻子。”

  “正合我意。”殷越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呜……唔…唔!”慕容清河听到自己弟弟要答应殷越的条件,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但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让他放开我长姐。”慕谦容对上殷越的眼睛,对他说道。

  殷越当然知道慕谦容说的是谁,开口让王侍从放人:“王余,放开她。”

   王余应了句是,拿开了捂住慕清河嘴的手,退到了一边。

  “凤皇,凤皇你不能答应他……”

   “长姐。”慕谦容朝她笑着:“没关系的。”

   慕清河还想再说什么,殷越已经不太想让两人再交流了。

  “带下去吧。好生照料着别出了差错。”

  慕清河摇着头被带了出去,眼眶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玉珠从眼眶里流到脸上……

  王余不知道到哪找来一件外裳,给慕清河披上,让侍卫把人拉了出去。

    

   又一声雷劈了下来,雨下得越发大了。

   

   挥走了侍卫。王侍从看着赖在走廊上不肯离开的慕清河也是一脸为难,劝道:“公主啊,咱们挪步吧。您就是在这听一夜,也不可能改变什么的。”

    “……”慕清河没理会他的话,就这么坐在了柱子旁边。

  “谦容殿下不会愿意让你听到他现在的样子的,就当给他在自己长姐心里留最后一点自尊…”王余再接再厉地继续劝着。

  慕清河像是被说动了,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王余松了一口气,离了几步跟在慕清河后面。谁料没走几步就从禁闭着门的殿里传来慕谦容痛苦而压抑的一声:

   “啊!”

  “公主!”王余急忙上前去扶因为听见慕谦容声音脱力倒在地上的慕清河。

   慕清河再熟悉不过慕谦容的声音了。她听着那声音从牙牙学语到可以脆生生叫她一声姐姐,到他被大臣的小孩欺负了跑到她跟前委屈巴巴的让自己去给他报仇,从他朗朗读书声惹的她心烦到繁花似锦时他找来一大朵蓝色的绣球花笑着对她说鲜花配美人才显得出花的娇娆。

  从国破家亡时他对她说:姐姐,别怕。到他换了尊称叫她一句长姐…

  到现在他因为被人凌辱压抑不住而喊出来的叫声……

  慕清河曾经以为她可爱的弟弟一辈子都不会喊出痛苦的声音来,自己可以做到保护他一辈子…

   如今他却在受着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会经历的屈辱,而她发下誓言说会守护好弟弟一辈子的长姐什么都做不了。

     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弟弟受辱。 甚至,这种非人的凌辱还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带给他的。

  慕清河红艳的指甲死死嵌入掌心,血迹从指缝间钻出来流到地上。 脸上湿润一片,不知是雨溅到脸上还是流的泪。妆早就花了,发饰也落在了脚边。她紧闭了眼,被打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有气无力地对扶着她的王余说道:“大人,还请您,将我扶到偏殿歇息。”

   王余连忙应着:“哎,好!”

   扶起慕清河慢慢往偏殿挪,本来没几步的距离,她花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王余也不急,就这么慢慢扶着她。

   打开门,将人扶着去了矮榻上,王余将慕清河身上已经湿掉的外裳拿了下来,去里间取了薄被给她盖上,嘱咐道:“公主先忍着些,婢子去喊宫人打水来为公主洗漱。虽是春季,但雨水到底寒凉,免得风寒伤了身子。”

    慕清河连笑都觉得没力气,但是她还是努力扯了一个表情出来:“谢谢大人。”

   王余见慕清河不吃这一套,轻叹了口气,道:“那明日婢子让宫人将取暖的东西都送过来,给公主安置好了就出去。”

   “……”慕清河动了动身子,没再说话。

   王余见人已经闭了眼,放轻脚步出去了。

    红色的幔帐遮住了里面交缠的身影,随着风轻摇着,烛台上的红烛也燃到了尽头……

    雨后的天明,空气散发着的都是令人愉悦的气味。

    宫女整理好了殷越上朝的帝王服饰,恭敬地退在一边,等待殷越的吩咐。

    “在这里候着,待公子醒了伺候他洗漱。”殷越还带着些发泄欲望后的愉悦心情,叮嘱道。

    “是!”

    

   啪!

    宫女推开侧殿的门,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吓得打翻了手里的水盆,一下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向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

  慕谦容睁开红肿的眼睛,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子,你醒了。”宫女在外间听到慕谦容的动静,进来行礼道:“公子可要洗漱?”

  “不用了。”慕谦容哑着嗓子对宫女说:“劳烦替我倒杯茶水!”

   “是!”宫女很利落地倒了杯茶,低着头将茶杯递给了慕谦容。

  “他们在吵什么?”喝了口茶的慕容冲感觉自己嗓子好受些了,但发出来的声音依旧沙哑。

  “听说,是有一个宫女上吊死了。”宫女跪在地上回道。

  慕谦容手里的杯子脱力,摔在了地上轱辘轱辘滚到了一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让他们动静小一点,我再睡一会。”

  “是。”

  “对了。我长姐呢?”

  “慕姑娘被王侍从带走了,说是昨夜淋了雨有些风寒,王侍从带她去找医丞看看。”

  “姐姐过来了记得叫醒我。”慕谦容点了点头,吩咐道。

  “是。”宫女应下,扶着慕谦容重新回了榻上躺下,为他盖好被子后放下床幔悄声出去了。

   慕谦容做了个梦。

  梦里小小的娃娃刚从床上起来外衣还没来得及穿就推开门往外走,然后一头扎进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慕清河怀里。自己抱着他的姐姐蹭着她朝她撒娇想吃城门口的糖葫芦,母后带着慈爱与担忧的声音随后传来:“凤皇,你怎么不穿鞋光脚就出来了,也不怕着凉?”

  之后他被母后压着穿了鞋袜,得到母后满含笑意地点头后打扮成小宫女小奴婢跟着在母后身边做事的得力姑姑悄悄出城门去玩。

   他一手拿着一只拨浪鼓一手拿着糖葫芦,嘴里塞着桂花糖含糊不清的跟姐姐说还想要吃软糯。

  此时的慕清河人小鬼大,轻轻捏着他鼓鼓的小胖脸嫌弃道:“贪吃鬼,你要是吃胖了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那么贪吃!”

  而慕谦容就会两眼一闭呜呜呜的掉眼泪假哭吓唬慕清河,惹得慕清河边帮他摸眼泪边哄他不会不嫌弃他丑还会给他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姐……姐姐……”

  殷越一下早朝就赶来了慕谦容这边,发现人还在睡着。不免有几分好笑: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身。

    可掀开床幔发现榻上的人蜷缩成一团睡着,眼皮紧闭,脸上发红,嘴里胡乱地喃喃着什么话。

    殷越没去听慕谦容喃喃了什么,下意识伸手去摸慕谦容的光滑的额头。

   好热…

  难道发烧了? 殷越皱了皱眉,起身对外喊道:“来人!去请医丞过来!”

   

   

   

    

继续阅读:第二章 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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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物是亡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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