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位老道毒辣的女人,面对咄咄逼人的反问,陆思铭莞尔一笑,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问道:“可能大理石的那一把火,让你窃喜不已吧?”
“没有,大人不需要用推断的语气问话!”
面对挑衅,张氏表现可圈可点,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
左权站了出来,道:“可惜了,大理寺的那一把火,本官早有预料,提前叫人将朱公子的身体,转移到了南镇抚司,你万万没有料到吧?”
闻言,不单是张氏,就是朱府的上上下下,都是倒吸了一口子的凉气。
朱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老泪纵横的道:“子贡,你……,你说得可否是真的?”
她称呼左权颇为亲切,陆思铭其实也已经想到了,其实两家同样沾亲带故,和皇后娘娘都有亲属关系,自然双方联系也是密切。
左权微微一躬身,道:“太老夫人,还请节哀顺变,下官说得都是真的。”
现在的张氏,表现得有一点儿惊魂未定,做梦都没有想到,朱滨镇的尸体,几经波折,始终没有废去,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随即剩余的就是镇定了,张氏淡淡的道:“大人,就算尸身在南镇抚司,又怎么样呢?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
陆思铭打断了她的话,道:“夫人,在太冲穴插入银针,只有逝者歇息的时候,才可能有机会,大白天的,谁还敢强行给朱公子插针?”
此一问,张氏脸色铁青,并没有言语回怼,只能默默的思考对策。
又听陆思铭道:“这太冲穴插入了银针,逝者并非马上着了道儿,是需要十二到二十四个时辰才能够发挥作用……”
张氏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又揪住林东升不放,插了银针就足以致死,何必多次一举,在他的壮阳助兴的药丹内,加上茱萸这一味药材?”
“哼哼……”
陆思铭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对方,尔后厉声道:“要是被银针扎死,很容易暴露你们的作案手法,当然是配上茱萸这样的药,可以保证二十四个时辰内,朱公子的死,呈现出脱阳的症状,这样一石二鸟的好办法,你们当然不会错过……”
到此全案所有的疑点已经全部解释清楚,张氏有点儿呆若木鸡,做梦都没有想到,如此心思缜密布置的一个局,最后还是被抽丝剥茧,一一破解。
不过,这个女人当然不会轻易的放弃了抵抗,等了一会儿,道:“大人,就算相公是被银针扎死,可我一个女流之辈,又不懂医术,更不识字,如何知道什么太冲穴?”
左权站了出来,高声道:“有一个人,他知道只有加了茱萸,才能够使得朱滨镇的死,像极了精尽人亡的假像,这个人不但懂得医术,而且手法高超,插入太冲穴位的银针,应该不是出自你的手笔,大抵会是你的同伙……”
“什么?你还有同伙?”
朱员外的眼睛都睁圆了,冲过来要打这个贱女人,好歹被陆思铭几个人给拦住了。
毕竟在大厅广众之下动粗,实在有辱斯文,更何况朱员外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氏也不说话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抵赖,只是一个劲儿的道:“大人,请您明察,我是冤枉的……,呜呜,呜呜……”
死到临头,还不肯认输。
左权道:“你哭也没有用,要是不招供出你的同党,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去北镇抚司,还是南镇抚司,由你挑选,不过不管去那一个衙门,只怕都是你的死期到了。”
南北两镇抚司,不管去哪一个,都是大明朝老百姓的一个噩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够拖住时间,张氏已经暗暗的打定了主意。
可是陆思铭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朝着左权微微一笑,道:“百户大人,不如让夫人品尝一下你们南镇抚司的水滴刑吧……”
左权嘴角带笑,并没有言语。
可是也知道,这个刑罚必定是奇大无比了。张氏弱弱的问道:“大人,什么是水滴刑?”
陆思铭道:“其实很简单,到了南镇抚司后,会有人将你绑住在石凳上,将你的上身衣衫褪去,就用水滴,落在你的乳头之上……,当然,刚开始的时候,你不会察觉到有何异样,可是这水滴落一个时辰呢,只怕你的乳头会变僵硬,甚至发紫发青!水滴一天之后呢,只怕将你胸口滴落成一个大窟窿,水滴十天之后,呵呵……,或许伤口化成脓血之水,能见你的心脏,却不会让你咽气而亡……”
“哇!……”
还有这么样恶毒的刑罚,一干人都被吓得吐舌头。
陆思铭说的话,轻描淡写,根本就是云淡风轻。可听者以及吓得全身颤抖,腿都开始发软了,慢说别的,就是褪去衣衫,坦胸露乳这一份耻辱,也必定令其羞愧儿死。
现在的张氏,仿佛已经看见了,在南镇抚司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自己来。
陆思铭朝着左权丢了一个眼神,大概的意思,赞同这恐吓的做法,不管怎么样,先在意志上摧毁他。
左权顿了一顿,道:“好吧,不愿意招,就带走吧。”
一听说要带走,张氏真的急了,去了南镇抚司,那还回得了么?小时候大人面恐吓小孩,都是用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的人来做噱头,那个地方,就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地狱之门。
“我全部认了,都认了……,杀害相公的,不是妾身,是三公子朱觊觎……”
张氏已经彻底的崩不住了,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她的眼泪,自然没有人相信。朱员外大声的呵斥道:“混账,你的事,安敢给三儿身上,小心我活剥了你的皮……”
朱觊觎是谁?
那是朱家的三公子,朱员外一共就三位公子,两位女儿,现在女儿都已经出嫁,大公子朱滨镇,也就是逝者。二公子英年早逝,很早就没了。
剩余就是这一位三公子了,此人是偏房所生,一直在朱家并不受待见,故而存在感及其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