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起火,朱滨镇的遗体十有八九给烧掉了,不见李鹤鸣有多担心,反而是一副巴不得烧掉的样子,大有一了百了的畅快表情。
甚至令陆思铭产生了错觉,这把火会不会是这个家伙给放得?
大理寺成立以来,其实没有见过火,这把火多少有一些蹊跷,好在这两日下过雨,空气中比较湿润,故而火势没有蔓延得太快,基本上控制了火势,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也很少。
就是唯一遗憾的地方,大理寺安放朱滨镇遗体的房间被烧了,并且把朱滨镇的遗体烧成了一个渣,果然不留半点的痕迹。
结果本次事件,除了朱滨镇的遗体不在了,大理寺的其他情况,一切如常。
无能为力的陆思铭,心中暗想,看来本案也就到此为止了,就是可惜了那丫头巧儿,就算不送去朱府,留在顺天府,大概率也是腰斩的命运。
陆思铭对此案格外的卖力,倒不是想要和顺天府作对,也不是真要去邀功,更多的还是良知未眠。
他是穿越而来,几世为人,要的就是公平正义,要的就是能给这个国家社会,换取一片朗朗乾坤。
只可惜书生的义气,终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好在李鹤鸣也听从了陆思铭的意见,把其他的各部衙门都拉了进来,造成了今天复杂的局面。
不过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在局面复杂到了,朱滨镇的遗体都不容留在世上的境地,爽朗的断了大家的一切念想。
叹息之余,就是无尽的无奈罢了。
陆思铭一连几天,都去了库房去寻找历年的卷宗,在京城内,这么多年来,不知道积压了多少未能够侦破案件。
作为北镇抚司坐堂的总旗,就不怕没有事干。
这一日,一连工作了几个时辰,早就累得精疲力尽,却没有觉着辛苦。等到日头偏西,才发现一天的时间内,自己滴水没沾。
今天准备去门口处的面馆,来一碗猪头面,暂时补充一下,回去再好好的吃一顿。
如意的算盘没有打溜顺了,在府衙外进来一名飞鱼服饰的锦衣卫,身材魁梧,配上绣春刀,更显得威风凛凛。
“临川兄!”
陆思铭愕然,来得人并没有多少印象,可是这个人却能叫出他杜撰的字号,简直是神乎其神了。
“阁下是……”
见到陆思铭一脸的疑惑,对方笑了笑,道:“在下左权……”
“呃……”
真是见鬼了,左权难道我不认识么?
那人继续说道:“身后的那一位,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印象。”
彻底的无语了,介绍自己,不带分成两段的说吧,引起了不必要的歧义。
不过一经过提醒,陆思铭还真的想起来了,在左权的后面,的确有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人,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左大人的贴身侍卫。
“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那家伙也不拖泥带水,很爽快的自我介绍道:“在下涪城,和大人都是总旗官身,受百户大人嘱托,邀同陆大人去南镇抚司走一遭。”
陆思铭道:“左大人找我有事?”
“嗯,嗯……,有一些要紧的事商议。”
“可……”
本来陆思铭想说,可我还没有吃饭呢,哪里知道对方很大方的道:“我陪大人去外边对付一顿吧,素闻大人喜欢吃猪头面……”
我晕,南镇抚司的人,果然个个都是人才,就连他的喜好,都已经把握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些人的情报工作,真的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方。
“好,好……,既然涪城兄弟要请我吃饭,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了。”
两个人出了顺天府,没走多远,就见到路边上有一面摊,上面写着‘猪头面’!在京城其实挺有面的,很多人都慕名前来吃过这里的面。
这里猪头面老板姓宋,是夫妻二人。每天卯时出摊,子夜收摊!
面摊的后方,是土灶头,大铁锅和柴炉子,四方桌、长条凳子、搪瓷碗等老物件。
生意挺不错的,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不过宋老板认识陆思铭,知道他是衙门中的人,对他也特别的殷勤,特意弄了一条小板凳和一方小木桌,算是最优惠的待遇了。
“来两碗大号的猪头面,多放一下葱花……”
“好勒,陆大人……”
但见宋老板反复的清洗干净猪头,并且拆分好后,丢进了大铁锅内,不要多久,那锅内的猪头的水面就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了。
整个一条街,都弥漫着烧开后,猪头的香味。
陆思铭曾经听宋老板说过,这猪头最少要煮一个时辰,很有讲究,时间短了就咬不动,时间长了,会煮烂了,没有嚼劲儿。
等热气腾腾的猪头面端上来的时候,那香气扑鼻而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了。
双方客气一下,便开始埋头吃了起来,谁都顾不了多说一句话,生怕错失了这美味散发出来的一滴一毫。
吃完面后,涪城支付了四十个铜板,两个人才满意的朝着南镇抚司而去。
这一路行走,虽然人山人海,不过见着有穿着飞鱼服侍的差人,其他的百姓唯恐避之不及,很快就让出来一条道儿。
转过两条街,就在一处不起眼的胡同里,有一小篆书写的匾额,上面有户所的名字。
大门的两侧站了几名锦衣卫,手按着腰刀,令路过的人,见着头皮都发麻。
北镇抚司的人,被邀请到了南镇抚司,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得了咯,可惜这家伙不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还露出了嬉笑的神情,看来是一位做大事的主儿。
涪成不免暗暗的惊叹,觉着眼前的人,果然是非同一般。
“百户大人,正在给人动刑,要不要带陆大人观摩一下。”
本也是吓唬一下这文质彬彬的弱冠男儿,没有料到人家似乎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立马回道:“那正好,有劳涪成兄,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左大人的威武。”
谁知道涪成呵呵一笑,道:“好了,开玩笑,开玩笑的了……”